这话说得奇怪,元念念听得也是满头雾水。
好似在这些人眼中,靳淮就是活该被放弃的那一个,活该是全京城最不堪登上台面之人。
她有些替靳淮惋惜,但也愿意替他鸣不平。
“他为何不能有?”她看着方叙白,但不求答案,只如陈述事实般,“他是个只得深交的朋友,而你不是。他会真心为我庆贺,而你只会将我的生辰宴当作垫脚石。方叙白,你如何能同他作比?”
方叙白说不出话,他不曾料到元念念真能揣测出这层意思来。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之前种种他只当是元念念在同他闹别扭而已。
现下一股恐慌将他瞬间笼罩,眼前人离他倒近,可他把握不住更拿捏不了。
他嘴唇嗡动,一句辩驳之言都说不出。
元念念瞥见他腰间的香囊又换回了之前她送的那只,当下只觉万分讽刺。
她犹记得曾经缝这个香囊的时候,手上被金丝割出了数不清的细小伤口,就连银雀都能心疼得落泪。
可这人却能平静地收下,连声道谢都不曾听闻,甚至在之后塞入香料来谋害自己。
每念及此,她都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方叙白看见步步靠近的元念念,以为她是回心转意,刚伸手去迎却见她在身前停下。
“这东西是我的,还给我。”
他顺着元念念手指的方向低头,目光落在了腰间的香囊上。
“还给我。”
只听这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大殿内静得出奇,见方叙白仍无动作,元念念伸手就要去抢。
方叙白顺势擒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按倒在蒲团之上。
这屋内的动静之大,引得屋外的慎贵人不得不推门而进,入眼便是这极为暧昧的姿势。
“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给我拉开?”元念念厉声呵斥。
宫女们这才应声而上,手忙脚乱地将方叙白拉起,还不待人站定便见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卑鄙。”她说完仍不解气,反手便又甩了一记耳光上去,“无耻。”
慎贵人再不敢端着长辈架子,更不敢来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侄子挨了打。
元念念生来便是贵人,自幼在宫中长大,受母亲庇护,过得顺风顺水。
虽说娇蛮习性同她无关,却叫人忘了她本就代表权势。
“今日之辱,我定会百倍讨回。”她对着一旁泫然若泣的慎贵人说道,“曾经我念你是长辈,敬你三分。可你如此行事,怎又当得起长辈二字?这地我不会再踏进一步,省得脏了我的脚。”
她未传轿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宫廊上。
细想起今日之事,光是及笄宴一事未按照上一世的情况发展,便引出了许多变故,往后行事只当得更加小心些。
“元姑娘,还是传顶轿子来吧,从此处出宫得走好一阵呢。”先前引她入宫的老太监一路随行,想来是被慎贵人授意,生怕再出其他纰漏。
她斜睨了这人一眼,便把这老太监吓得冷汗涔涔地下落,唯恐再冲撞了她。
宫廊幽静,青石板上撒着水,使之看上去光洁如新。
耳边似传入了孩童间的玩闹声,她忆起幼时碰见方叙白时,他被一众世家公子堵在墙角奚落。
场景同与靳淮的初见何其相似,以致于她都不得不怀疑这人对自己的算计是否从那时就已经开始。
想来是认准她有锄强扶弱的侠义之心,见他可怜便一定会出手相帮。
未曾想,到头来最可怜的那人竟是她自己。
元念念自嘲地笑出声来,更是吓得老太监一哆嗦,脚步都加快了两分。
“慎贵人让你出来送我,应当是怕我去找舅父告状。”她好似寻常唠嗑般说起,“我若是去找舅父,那她的长乐馆也算住到头了。宫中贵人这样多,敢来算计我的又有几个?你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