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行言出法随之人是元念念,说是改日实则第二日清晨就到了永安王府。
王府管事脸上堆着笑,着急忙慌地将人往里引:“元姑娘来得巧,王爷一家子都在家呢。”
等见到了永安王这一家子,她才醒悟过来。管事口中的一家子并不包括靳淮,他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被人漠视的可怜虫。
“我找靳淮。”
元念念见永安王的神情僵了一瞬,心中畅快,好似自己替靳淮小小的报复了一把。
“不知元姑娘找他做什么?”永安王妃适时开口,揣着一副温和长辈的模样,“我们可以转述给他。”
元念念看着这位夫人仍旧艳丽动人的模样,可见岁月当真不败美人。
可她不吃这一套,只问:“靳淮不在府上?那王妃可知他去了何处?”
王妃神情窘迫,只好摇头示意不知。
元念念寻不到人,刚想起身作辞,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涌入耳中。
“我母妃怎么会知道一个杂种去了哪里?”
她抬眼望向门口。只见一位少年身着锦缎,脚踩祥云长靴,神气十足地出现在门外,偏又没生得一副好容貌,如此装扮在他身上更显尖酸刻薄。
“杂种?”她嗤笑一声,看向来人,“你是说你自己?”
永安王府和长公主府相隔甚远,马车行走一趟便要花费大半个时辰,算上梳妆打扮的功夫,两个时辰也是将将够用的。
元念念不足辰时便起床,直至巳时才到了王府,一肚子起床气没处发,偏有人触她眉头。
那少年想来从未吃瘪,如今在自己地盘栽了跟头,心中不忿:“我父乃永安王,我母出身东陵陈氏,我乃永安王府幺子,靳望。”
“与我何干?”元念念作恍然大悟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独子呢。”
靳望被噎了回去,无端冲一旁静立的管事撒着气。
等到永安王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他才有所收敛:“元姑娘,清早便来王府羞辱我孩儿,难道你的礼仪就是这般吗?”
这话说得重,元念念上下打量永安王,顿觉可笑。有人将璞玉弃之如履,将咸鱼视若珍宝,她咽不下这口气。
“王爷此言差矣。我母亲是当朝长公主,自幼受皇室教导礼仪,我亦是如此。王爷是在嘲弄皇室礼仪?”永安王见状忙称不敢,她仍旧不解气地继续说道,“靳淮是我朋友,谁羞辱我朋友等同羞辱我。往大了说,侮辱皇亲,往小了说,这事不过玩笑。可我这人自小骄纵,将睚眦必报四字奉为圭臬。今日之事,我不会就此作罢,咱们走着瞧。”
元念念说完这话,见这群人当真是不知靳淮身在何处便打算打道回府,抬眼就看见所想之人站在门前,眉眼柔顺地看着她。
她觉得永安王不算是一无是处,好歹将靳淮带来了这世间。
“我说话算话。”她上前将怀中的请帖递给靳淮,“这请帖是我一笔一划写的,旁的可都是别人代笔。”
靳淮接过请帖翻看,里头的正书小楷写得极为工整,角落方方正正地落着她的闺名,一眼便能瞧出是被用心对待,
他将请帖收下,道了声谢,瞥见靳望气急败坏的模样,出声问她:“这又是为何?”
“为何?”元念念看着居于正厅的这一家子,心里是一万个瞧不上,“因为有人即使没淋过雨也想把别人的伞抢走,可偏偏那把伞抢不走,可不得气急败坏?”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在座之人无一不懂,可无人敢出言反驳。
“请帖我已经送到了。那日你定要来早点,我会给你留个好位置。”
她见目的达成也不再多留,但临走时还不忘敲打一番:“靳望,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若靳淮在这府里过得不快,我第一个拿你开刀。靳淮受了一分苦难,你得还上十分。”
靳望嘴唇嗡动刚想辩驳,便遭了老王妃一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