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好心情因为家仆的一句话而消失殆尽,元念念不甚清楚发生了何事就坐上了马车,与之同行的人还有靳淮。
他策马而行,伴在元念念左右。神情肃然,叫人瞧不出他的心事。
可元念念总觉得他是知道内情的,她刚想开口,靳淮却敛下眸子冲她摇了摇头。
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心里犹如有千百只蚂蚁在抓挠。她见靳淮当真不搭理自己,只好耐住性子倚在车窗边闭着眼假寐。
“我并非不想告知于你,只是有些事还需元将军亲自来说更为妥当。”
真正耐不住性子的人实则是靳淮,他拿不住元念念的性子,更怕她同自己闹别扭,于是开口温声解释。
元念念不答,等到靳淮坐立难安时,她才大发善心般递给他一块金丝酥,算作知晓。
马车行得快却稳,她端坐在里头并没有遭罪。随着一声马鸣,长公主府门前的家仆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元念念从马车内钻出,脚刚落在踏凳上,身旁便递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她抬头看了靳淮一眼,少年也只偏头冲她笑了笑,似这本就是一件寻常事,她顺势也就搭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刚过正厅大门,就瞧见正厅里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浑身皮开肉绽,伤口还淌着血。元父则坐在高位之上,神情淡漠地注视着这人。
元念念被这场面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是误进了审讯现场,刚准备退出去就听见元母在唤自己。
“念念,你过来。”
她循声上前,眼睛却忍不住地往那人身上看去。可真看清了下跪之人的模样,一股窒息之感窜上心头。
这人正是当初那伙贼人的头目,她不知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又是这幅模样,她以为这些人都早已被诛杀殆尽。
这人猛然抬起头瞧见元念念的模样,仿若认出了她,忽而大笑不止。
这笑声将她重新带入了被困在山寨的日日夜夜,元母抓起茶杯就朝那人砸了过去,命人上前将他未宣之于口的污言秽语堵了回去。
那人额角上的血顺着脸颊在流,茶叶挂在他的发梢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个巴掌。
元母见元念念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开口劝慰,“这人是你父亲带回来的,让他跟你详说。”
“当年你被贼人劫持,我作为父亲,自当亲自前往营救。可在追踪途中却被人故意露了行踪,遭到贼子暗算,只好临时委托他人前去营救,这才有了你我父女离心的开始。”
元父见她心下了然,顿了顿才又继续:“当初那一场营救确有漏网之鱼,追查至今才有些眉目,这才有了你方才瞧见的一幕。”
元念念听元父说了这样多,她明白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示弱。但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在她患病期间,元父一次也未曾出现过,她甚至都为元父找好了借口等着他来挑。
“那为何父亲从未来看过我?”
“怎么没有?”元母听得心下一惊,连忙出言替元父解释,“你阿爹当时中毒颇深,刚能下地便去瞧你。可你只同叙白亲近,旁人你是看都不看。”
但凡听见方叙白的名字,元念念便难以自控地能想起那根植在自己脑海中的香气,打心眼里泛着恶心。
元母见她面色不虞,心疼都来不及,连忙叫人上前看座。
“那父亲知道是何人泄露的行踪吗?”元念念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才问出这样一句。
元父伴随着一声长叹,缓缓摇了摇头。
既然话已说开,堂下之人留在此处也没了用处。她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这人叫她过得不好,她自得以牙还牙才觉得痛快。
那人似明白自己的处境,目眦欲裂地瞪着元念念,嘴里不住地发出呜咽之声。趁人不留神,一下子挣开挟持他的家仆,朝元念念扑了过来。
幸得靳淮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