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我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也终于落下帷幕。
我面色凝重地打开卧室的房门。
周围人见我面色不妙,当即心如死灰。莫灵甚至已经有了轻微的哭声。
我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我面色不佳,改口说道:“老爷子已经醒了,并无大碍,还请黄先生一会开些治胃病的方子。人不要去太多,两三个就好,老爷子需要静养。”
说罢,莫习和莫灵顾不得与我寒暄,立即冲进房门去看莫老,黄兴听说要去开方子,也跟了进去。其他人眼看名额都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再强求,不过脸上的表情暗示着他们如释重负的心情。
莫夫人噙着泪花,邀请我到客厅一叙。
我其实并不是故意耍他们,为莫老输炁驱寒看似轻松写意,只不过刚才输入大量真炁,虽不是纯阳炁,亦有些伤身,须静养几日才可恢复。加之从莫老口中听到了仇人的名字,心中不快,故而面色不佳。
莫夫人招待着我和楚庄南,去客厅谈起了家常。莫夫人刚才看到我面色不佳,以为老爷子身体并不如意,悄悄问着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解释道是施针过于繁琐,精神消耗太大,有些疲惫。莫夫人微微点头,也不再多问。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一直闷着,就半真半假讲起了刘挺编给他爸那套鬼话,讲得这二位是一愣一愣的。
黄兴开了方子出来了,身后是莫习和莫灵二位。黄兴正要跟我讲话,身后的莫习瞬间冲了上来,又是把我的手牢牢握住,言语中激动神色不减,脑瓜子估计琢磨着怎么找刘存礼把我要过来。
黄兴和我寒暄一番后,又明里暗里地问我师承何派,我就奇了怪了怎么这老家伙老想问我师父是谁,就算我想说我也说不出来啊,谁让那个老头连个名字都没。
莫灵上来与我道歉,我也没多说什么。小姑娘家有点脾气很正常,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找那个丁彦春算账,还有就是莫家的报酬...
怎么也得有个七位数吧?
要说还是莫夫人善解人意,似乎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转眼间让佣人在我芯片名下绑定了张西南区的银行卡。我不动声色,心中早就乐歪了。莫老爷子又托人送了我个家传的古玉器,这才是真正的好玩意。看来师叔还真对莫老说了不少道门内部的消息。言毕,莫家邀请我吃晚饭,我以刘家还有事为借口推辞了,态度坚决。
出了莫家,我和楚庄南分别,约好下次再见。
...
到了刘府已是华灯初上。我在古玩店订购的东西也已经送了过来,金管家听说是我要的,也没问是什么,转手让人送到了我房内。
我脸上浮现出一股痛苦的神色,神识更显苍白。片刻后,我归于宁静。
时间太不够了,无论是刘挺的还是我的。
我收敛心神,提笔向黄纸走去。
如果有另一位道士能够展开慧眼向我脑子里瞧一瞧,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我脑中神识早已随着刚才的真炁续命无影无踪。气海里万流不复,只有水珠闪烁。
或许稍一用力就会蒸发。
这样的识海,如何能写出好符?
...
一艘飞艇趁着夜色缓缓停靠。
岷江的江风波荡,已是初冬,江上隐有飞雪。一行人从飞艇中鱼贯而出,悄无声息。
刘挺仿佛觉得,现在安静得像一个时辰后的岷江。
然而两点之间,枪火飞吐,血花四溅。
不过是有声之地狱与无声之地狱的区别。
同保七组九队队长杨时和临时副队长刘挺带着十几个沉默精壮的汉子将这里团团包围。杨时手势一挥,身后人转眼间消失不见,只是夜色中的阴影多了几分。
以这些人的身位画个圈,中间圆心处则是江面上一群蓄势待发的小艇。小艇不大,却能装载不少货物。当然,不是运货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