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泛着波涛,碧波片片金黄,如两岸的麦浪。日夜翻飞不停,我们的行程在刻意下拖了三四天,就是为了等同保局的人出来后能够将情况对上。我和刘挺已经串了供,说是他在大阵影响下摔下了山,顺着小溪路过旁边的农田被我这个农民给救了。为了扮演农民的精气神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好在我道门并非是不事农桑的寄生虫。我眉毛拧成一团,回想当初小陈山下几个农作大妈的气质,又有刘挺这个特务小子帮忙易容,也算能骗一骗普通人。
这条小溪汇入岷江,再缓缓流向城区的中心城,锦城。锦城曾是东大区西南重镇,人口众多,商业繁荣,也有不少领先全球的科技中心。我掌心微微有些发汗。在山中苦修多年,最远到过的地方也不过是农业区的贸易集市,如今要在千万人级的大城市里讨生活,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我们顺着岷江到达锦城外的辐射郊区时,刘挺带着我下了车。我人生地不熟,自然客随主便。刘挺带着我先是去了北郊的汽车仓库中心,左拐右拐进了个没挂商标的仓库。刘挺示意我在外面等等,约莫半个时辰后走了出来,俨然换了身行头,精气神也舒服了不少,应该是修整了一下。
我挑了挑眉毛,说:“安全屋?”
刘挺也没有瞒我,点了点头。我以为他不让我跟着进安全屋是为了提防。他似乎看出了什么,摇了摇头说:“里面有身份识别,你个芯片都没有的人进不去。”
随即,他快步走向另一个仓库,这里面货真价实是一辆辆汽车。刘挺挑了辆纯黑色的轿车,带着我上了车。
“要低调。”也不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还是跟自己说。
我看这话痨罕有地有些沉默,有些来了兴趣:“你们这种特务机关也要低调行事?”在我印象里他们应如数百年前的皇朝时期里的锦衣卫一样,飞扬跋扈,好不快活。
“锦城里做事要低调,尤其是我们。”他解释道,由于身怀武力,查处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时,手会伸得过于长,以至于经常与上层政界的人发生间接冲突,若非这届西南局的局长神威如海,也很难将如此大的压力以虎骨挑之。
“打了败仗尤其如此,”他瞟了我一眼,对我这个始作俑者有些异样的眼光。随即,他顿了顿,补充道:“最近尤其不太平。”
我有些意外于他的耿直,更意外于他所处环境的险恶。师父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堪堪脱离深山不到几天,就要面对如此黑暗的人心。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来城区是对是错。
路途还长,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他显得放松了一些,打开了话匣子:“议会那边给了我们很大压力,农业区地震不是说着玩的。说真的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在无预警的情况下地震了,信息处那边第一时间确定是人为影响的。不过我们没有检测到任何武器信号,要不是你跟我说那么多,我都怀疑是撞鬼了。”
这仿佛回到了几天前跟他在船上漂流的时候,他闲不住,与我交谈甚多。我当时并不善言谈,总是听多话少,他讲他童年的悲惨经历,讲他爸如何在他成年那天就把他塞进了同保,随后又亲自从他爸那里接取任务...
“等等!”我打断了他,说道:“你意思是你爸是同保的局长?”
“事情确实是这么个事情”他摸了摸脑袋,也没觉得有些害臊。
“官二代啊刘局”我诧异地盯了他一眼。
闲来无事,我撩起袖子给自己算了一卦,随后打开车窗侧身向外望去,此刻已是深秋,天空却厚厚地聚了一层黑云,像是要下大雨了。此乃祸福双生兆,若是命大跨过去了,便有飞龙在天之冲劲,若跨不过去,则难免石沉大海,不复重生。考虑到我神秘的命格,我此次锦城之行心里着实没有底。
到目的地时已经接近黄昏,这里是北郊靠近主城的居住区。北郊主要负责大宗货物交易,这里住着一些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