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类型的书籍,看得出张德胜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张德胜也就是四十来岁,个子不高,也不帅,就像马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过一眼是很难让人记住的普通人。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透着一丝很有内涵的气质,给人一种淡定儒雅的感觉,似乎没有沾染一点职场上那种有权有钱人的铜臭气。
还没等黄晓月开口,张德胜已经从那张很是别致的树桩茶台前站起身,主动打了招呼:“这位女士,找我吗,有何贵干?如果你也是做药想进品种的,那就请回。”声音不高不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一下子就刺破了黄晓月的尊严。
黄晓月刚进门,就听着张德胜说这样客客气气的话,这就已经下了逐客令。黄晓月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在门口,真的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一见面就是处于一种特别尴尬的境地。好在黄晓月事先也做了功课,对初次失败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黄晓月捋了捋头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黄晓月朝张德胜淡淡地一笑,说:“张主任,您说的一点也没错,我是厂家的医药代表,也是想进品种的。但是今天只是来拜访您,认识您。这是我的名片,我叫黄晓月,是江南制药的。”
黄晓月双手拿着自己的名片,很真诚地递给张德胜,等张德胜接过名片。
黄晓月依然是淡淡地一笑,跟张德胜打了一声招呼:“张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告辞,以后再来拜访您。”
没等张德胜开口,黄晓月已经转过身,把装有产品彩页和公司资料的包包背在肩上,快步走出了药剂科的大门。
黄晓月几乎是一路小跑,穿过走廊,刚走上马路,赶紧把身子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捂住脸,不争气的眼泪就顺着手指缝流慢慢地了出来。
黄晓月心里说:“张德胜,你真是一个不好说话的男人,连漂亮女人的面子也丝毫不给,绝!”
晚上,王薇回来后,黄晓月把今天的事情跟说了:“王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回真的长见识了。附属医院的张德胜真的是牛,我还没说话,更没有把产品资料拿出来,张德胜就很有礼貌地请我出去了。我连个回话的机会也没有,只得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自己再找个台阶出门,在大街上我真的想哭。后来回过味想想,人家没错,也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更没有让我有什么难堪。不过,王薇,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张德胜的确很正派。就说他的眼神吧,真的是一点邪念也没有,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似乎就是真情的表露。我想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他这样做,我反而有了信心,因为张德胜可能对每一个医药代表都是这样。他越是这样坚持,越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和征服感,我就不信敲不开张德胜那扇心中的理想之门。”
王薇笑了笑,说;“晓月,这点我相信,从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你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你是表面上文雅贤淑,一副江南女子的柔弱风情。但骨子里你这个人特有韧性,有一种自己认定后就一定想把事情做好的决心,这是我不如你的地方,也是我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黄晓月无可奈何地说:“哎哟,王薇,你可别夸我,你不知道我今天从附属医院出来时两条腿都是软的,当时所有的硬气都是强陪出来的。我来汾水也见了市人民医院的陈主任和肿瘤医院的楚主任,同样都是药剂科主任,可是在气质和气场上他们同张德胜就是不一样,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学是学不来的。这可能就是人家张德胜什么也不求,所以说话办事也就没了私心的羁绊。”
黄晓月虽说第一次去附院就吃了闭门羹,也流了眼泪,但好像心里不是那么难过,而是更增强了她好胜的信心。
王薇伸了伸懒腰,说:“晓月,我相信你迟早能拿下附属医院,但是要有时间。”
“王薇,借你的吉言。”黄晓月站起身,高兴地和王薇击掌表示互相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