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竟不知这小楼平日里武功高绝又通医理,何以扛一下就吐血了。
这时也不敢走了,赶紧将人放在榻上躺好,因她身份特殊,也不敢寻人诊治,只能将怀中伤药给她服了一粒。
短暂昏迷后雁归楼悠悠醒来,梅笑楼焦急道:“小楼、你怎么了”
雁归楼怨怒地看他一眼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放心、死不了。”
又转向旁边侍女道:“你出去吧!”
谁知那玉棠春道:“小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她不是外人。”
知是如此雁归楼不在多虑道:“姑娘这镯子,应该是叫十八花嫁吧!”
这时梅笑楼与玉棠春几人都震惊了,见玉棠春惊住,雁归楼轻喃道:“若我没记错,应该还有个梳妆盒,上面刻着:‘青秋云海美景连天’。
听到这八个字,玉棠春似又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父亲赴宫宴,离家月余,带回来了一个锦盒,上等檀香木雕成,刻着:青秋云海,美景连天。”
里面是三只镯子,拿出最小的那个戴在她手上,笑吟吟道:“小鱼儿,来、让为父看看好不好看,我的乖女儿,真漂亮!”
这时母亲走进来道:“别抱着慧萱了,出去了这么久累不累,先歇歇吧!前面膳食也快备齐了。”
父亲道:“我就说云兄被忽悠了,不过云兄说这名字取得好,十八花嫁,等小鱼儿再长大些戴上第二只,换到第三只时也该成年了,这叫一路陪伴成长。那时若他可以解甲归田,正好来参加小鱼儿的婚宴。”
那时自己还奶声奶气道:“谢谢云伯伯。”
父亲在一旁道:“小鱼儿真乖,等你长大了,为父就带你去乐安城看望云伯伯。”
可是她还来不及长大,就迎来了门庭的覆灭。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行刑台上,父母头发已然斑白,一路行来打在身上的臭鸡蛋烂菜叶,种种秽物都被大雨洗净。
监斩官宣读圣旨的声音,隔着重重雨幕,隔着重重岁月,依旧响在耳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于景连不顾百姓水深火热,贪污救灾银二十万两,勾结乱党,私造武器,企图颠覆社稷,大逆不道,其罪当诛,判处于景连及家人斩立绝,其幼女,年纪尚小,流放三千里,充为军妓,永不得回京,钦此。”隔着岁月滚滚洪流、于慧萱依旧能听得到父亲临刑前朝着人群大喊,“萱儿,去找伯伯。”
随即家中长辈以及兄长、五十多颗人头同时落地。
法场上铺了一地的红,就如同今日这寝室里满眼的红。暴雨过后全部洗刷干净,好似这个世界,这些人从未来过。
短短七年已过,除了这对主仆,世人也已经忘了于景连这个人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