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坐在石头上,伸手敲了敲发酸的小腿,对泉儿解释道:“张弛哥以前来山里打猎的时候,就在这山洞里住,一呆就是几天。”
“你也常来吗?”苏泉儿问道。
张邦笑着解释道:“以前是。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常和他来山上打猎的,后来发生了一次意外,从那以后,我的腿就断了……”
泉儿为之动容,感到歉意道:“对不起啊……”
张邦反而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我已经捡了一条命,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幸运得了。”
“对了,一直没有听你提过你爹娘,他们……”泉儿欲言又止,“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提起他们的,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
“没关系!“张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于自己的父母,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因此他也并不在意提起。
“说实话,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小的时候听钱大娘和里长说过,我娘在生下我不久就死了。我爹,好像很少有人见过他,在我娘怀孕之后就抛下我娘走了。”张邦讲到这的时候,泉儿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中的失落感越来越重。
“听你这么说,你爹应该不是本地人喽?”泉儿开口分析道。
张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见他吗?”泉儿继续问道。
张邦闻言抬头,眼底透露出一瞬间的诧异之色,良久才微笑着摇头,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淡然:“小的时候特别希望见到他,看看他的相貌,他说话的样子,是否与我幻想的样子重合,可现在,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泉儿心领神会地点头。她是懂他的。
他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自然是看遍了人情冷暖的。所谓的亲情血脉,于他而言,远不如温饱带来的实在。
两个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独自在一旁忙碌的张驰。
张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还没有走出来。”
泉儿应道:“换了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和他一样吧。”
张邦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提到了一件原本没有任何人说过的事情。
“不只是因为伤心,我想他一定也很后悔!
在我们两个上山的前一天晚上,哥和张大叔吵了一架。”他深深地凝望着远方,“也许,在他心里,留下了很多遗憾!如果回到那一天,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泉儿诧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张大叔那天晚上还打了他。所以哥心情不好,就拉着我上了山。”
“他们为什么吵架?你没问问他吗?”泉儿急问道。
张邦答道:“我问了,他也不说。总之就是心情很不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泉儿缓缓开口:“其实……“
张邦闻声抬头,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道:“我之前也接触过一些案子……越是亲人之间,越会出现一些无法逾越的鸿沟,无法解决的问题。“
张邦抬头,他好像立即明白了泉儿的意思,面上稍显愠怒之色,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哥?“
“你要知道,人在冲动下是不理智的。”泉儿冷静地分析道。
张邦正要辩解,只听得洞口传来一道冷冷地声音:“父母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从小到大,爹就没少打过我。”声音低沉冷漠,泉儿听到了,还有淡淡地失望之色。
苏泉儿面露尴尬,犹豫半晌,方才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弛走进来将衣服下摆包裹起来的野果放到他们面前,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张邦显得很紧张,六神无主地看向泉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倏忽间,他看到苏泉儿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