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泉儿摆摆手,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是没见过那个顾知颂。那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又自言自语道:“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他就是个大笨蛋。我看啊,他在娘胎里的时候,肯定把长脑子的功夫都用在脸上了。”
“行了,别说了!”牛进小声提醒道。
泉儿拉开了话匣子:“所以啊,你想想,到时候最起码还有我这个真正无辜的人陪着你呢!这么想你是不觉得自己一点也不……”
“冤啊……”声音戛然而止。泉儿慢慢地站了起来,只见顾知颂和另一年轻男子站在牛进的牢房门口,凝视着她,脸上毫无表情。
看着……不像在生气。
但,肯定也不是高兴的样子。
顾知颂看着马上就要憋不住笑出声的朱熵,表情阴郁,对牛进问道:“你就是牛进?”
牛进:“回大人,草民就是。”
牛进早已站起身来,他体型健硕,身穿灰色交领短衣,下身穿着一条深棕色棉麻短裤,露出小麦色结实的小腿。
脸上的络腮胡子乱糟糟的,由于疏于打理,看上去与散落在两鬓的碎发相接。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即使在不做任何表情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凶恶,不易亲近的感觉。
两条粗壮的腿分开,牢牢地钉在地板上,此时虽然半弓着腰,低着头,做出一副胆怯尊重的模样,可若细心留意就会发现,那双单眼皮向上抬着,眼珠正偷偷地四处乱转,全然不是畏惧官府的样子。
而此时的苏泉儿,正低着头,像一个被人发现犯了错误的孩子,斜眼看向两人。在这光线昏暗的牢房内,他们两个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尤其是站在顾知颂身后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肤色白皙,五官俊美,如雕刻般,虽穿着与普通儒生一般无二,但他却由上到下透着一股矜贵和傲然。
她眨了眨眼睛,这个男子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清晨,在离临溪村不远的郊外,见到的那个男人嘛!
不过,他好像换了身衣服,显得精神好了许多。
她翻着眼皮,思绪又飘到了九霄云外。早上初见他时,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也在场。就在刚才,壮汉又跟顾知颂在一起嘀咕。
很明显,他也是县衙的人了!
怪不得,先前这白面鬼一直抓住自己不放!
顾知颂问道:“牛进,我问你,昨晚你从福客来饭庄离开后,去了哪?”
牛进老实答道:“当然是回家啊!”
“有人为你作证吗?”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里又没有媳妇等我,谁能给我作证……”他冲口回答,又突然住嘴,回忆半晌道,“我好像想起一个人。”
“是谁?”顾知颂急问道。
“我邻居刘纪氏,昨晚我回家经过她家门口,见她忽然从大门里走出来,手里端着盆往外泼水。要不是我躲得及,那娘们非得泼我一身不可!哎,对了,我还把她骂了一顿呢!”
泉儿在旁不屑地哼了一声,无语道:“你可真行,逮谁骂谁!”
朱熵开口问道:“你回到家,大概什么时候?”
牛进皱眉道:“这我还真记不清了!反正,就从福客来出来,我就直接回家了。在路上没花多长时间,离得又不远。”
顾知颂盯着他的脸,句句深藏试探:“仵作已经证实,死者后脑上的伤,与你家中那把旧刀的刀背造成的伤痕,完全吻合。”
他见对方未说话,继续说道:“不过单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你就是凶手。毕竟这种刀几乎每家个屠户家里都有那么几把。不过......”
“不过什么?”牛进问道。
顾知颂正色道:“我尚有一处疑问,需要你解释清楚。据王保所说,今日清晨就是你,告诉他赤狐庙的墙倒塌,所以他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