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颂回神道:“毋须烦劳,我会从县衙抽调人手日夜看护。还有你要记住,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案情,明白了吗?”
王保:“是,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正说着,老仵作带着工具包出现在门口,满脸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秉道:“老汉来晚了,还请大人恕罪!”说罢,下跪磕头。
老古见状走上前说道:“大人,这是县衙以前的仵作老董,半年前已致仕。因为这出了命案,我就叫人又把他叫了来!”
顾知颂点点头,忙将老董扶起,说了些安慰客套的话,便让他重新将尸体检验了一遍。
老董按流程检验完毕后,将尸体的死因,死亡时间等信息对顾知颂一一详细汇报。在场的人细听之下,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老董说的,和刚才那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姑娘所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顾知颂听着,脸色越来越差。
老古见他始终沉默不语,便率先解围道:“好了,老董你先退下吧!王里长,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也请先回吧!以后对此案如果再有什么疑问,顾大人自会传唤你!”
王保神色哀凄道:“说起来真是惭愧,我身为里长,村子里出现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实在是难辞其咎……大人英明神断,以后有什么吩咐,一定跟老汉张口,王某一定竭尽所能!”
如此义正辞严,冠冕堂皇,就连顾知颂都感到望尘莫及。只得笑道:“那就有劳里长了!”
回到县衙,已是晌午。
老古将顾知颂的乌纱帽摘下,放到一方抽屉中,犹豫半晌,怯生说道:“大人,此桩谋杀案正让我着实一惊,我在县衙办案几十年,碎尸案,割头案也经过不下几十起,这将头颅砍下又接上狐狸的头,还真是听都没听过。真是匪夷所思啊!”
顾知颂端起面前的茶杯,用茶盖将杯中漂浮的茶叶撇到一旁,轻轻吹了几口,将茶水送至口中,才淡淡说道:“本官也是头一次!”眼神却牢牢定在远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他忽然抬头问道:“老古,昨晚的卷宗你还记不记得?”
“哪一卷?”老古应声问道,说着转身走到黑漆书架上,将一沓卷宗取下,送至顾知颂的面前。
这是每日清晨老古必做的事——将前一日顾大人熬夜看完的案卷取至二堂归档,方便日后查阅。
顾知颂满意地笑了笑,接过来快速地翻了几页,接着说道:“怪不得这么耳熟,与郝金守之女郝红梅订了娃娃亲的张家独子,也叫张弛!”
老古思忖片刻,也笑道:“可不是!那张弛就是临溪村人士!还真是巧合!”
顾知颂浓眉紧皱,眼眸中划过思量的精光。
“大人觉得今日带回来的苏姑娘,会是本案的嫌疑人吗?”老古在心里思量片刻后,终于开口问道。
“哦,不是!”顾知颂解释道,“我带她回来,是因为另一件案子。”
两人正交谈着,一声轻咳从门外飘来,循声望去,一个眉目英气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由于长途跋涉,一双黑亮幽深的眼睛里写满疲惫。
顾知颂站起身,走到门口,对他上下端详了半天,才道,“敛之啊,多日不见,你瘦了。”
“应该是着急赶路的缘故吧!”朱熵长腿跨过门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屁股坐在朱漆雕花椅上,慵懒地半开玩笑道,“不过扬州府的青团不错,我买了一些给你带了回来。老古啊,回头拿去热一热。”
老古口中应着,接着说道:“我看朱公子如此疲惫,不如老古现在去给你烧些热水,洗洗风尘吧!”
朱熵点点头,作揖敬道:“有劳!”
此时,房内只有顾知颂与朱熵二人。朱熵小声说道:“我已经细细查过,光是那口棺材中的官银,就有两万两有余。但我想,远不止如此。”
顾知颂思虑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