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惊慌失措,赶忙向男人摆着双手,我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不关我事,我什么也没有参与,我是被他们骗上船的。”
说到最后,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
想想我也太冤了,无端地被谢迁羽骗过来,去干走私这种勾当,第一次就遭遇了这种无妄之灾。想到这份冤屈,我就控制不住,死亡的威胁也没能够阻止得住迫切地发泄心中这份委屈。
“妈的,你嚎什么?我叫你把那个提包递过来。”说着,男人对着我面前的船板开了一枪。
火光一闪,清脆的炸裂声在我面前响起。我感觉到我的魂魄,从头顶“嗖”地一下子蹿上了夜空。船上,只剩下了一具被别人、同样也是被命运丢弃的空躯壳。
“你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提过去……”恐惧死亡,贪恋生命,可能是任何一种生物天然的本能,这与胆量和英勇无关。我想任何人,真正面对死亡时,都没有办法豪迈,做到镇定自若。
我战战兢兢地想站起来,可是两条腿丝毫也不听我使唤。
对方又是一枪,我在船板上本能地弹跳了一下。随着小船在海浪里颠簸,我落下来时,一屁股坐到了船舱的底板上,距离军用旅行包触手可及。
“我把它递给你,你能饶了我吗?”我哀求的眼神看着男人。
“递给我,快点儿,你不要跟我讲条件。我数一二三,要是你还跟我墨迹,我就开枪打死你。”男人的眼里喷射着凶光。
我完全没有了意志,好像也不存在意识了,像一具木偶,而那根掌握我生死的细线,就提在男人的手上,不,完全就在他的一念之间。我不敢怠慢,伸手去提那包钞票,没想到钞票那么沉,我一只手居然没有拎起来。
我站起身子,弯下腰,再一次使出全身力气,终于把包提了起来。
而那个阿乔,自始至终都趴在船底板上装死。
这时候,我有些无名地恨他,恨他一点儿也不爷们,大难临头,他一点儿集体主义、英雄主义精神都没有。相反,那个掉进海里的刀叔,成了我心里的英雄。初见面时的狰狞可怖,在我心里已不复存在。还有阿健和阿宝,都是好样的。
我不是英雄,但我崇拜英雄。
男人所坐的快艇一直都没有熄火,他让他的手下,把快艇向我这边靠了靠。
随后,在我向他跨出一步时,他把枪换到左手上,前倾着身子来接我的提包。
在提包被男人拽过去的时候,我感觉我踏在快艇上的那只脚,被人抓住,猛地往下一拉,我的身子失重,两只手在空中拼命地挥舞了两下子,就跌进了海里。
就在我落水的刹那,被一个人跃起的身躯压住,瞬间沉入海里。
我听见了连续几声枪响,子弹全打在我身边的海里。
我被那个海里的身躯拖拽着,向下面沉。
由于我毫无防备,呛了几口海水,我无比恼怒,破口大骂:“他妈的是谁呀?这么缺德,这是想淹死我啊。”
这种话,在海水里的我当然骂不出口,只能是在心里骂出来。
我奋力挣扎,想浮上水面,可是我一直被一只大手拖拽着,根本无力浮上来。
我被这股力量牵引,往远处游动。
游了一段距离,我实在憋不住气,努力挣脱他,往上浮。
感觉那股力量也没有了下沉的意志,我们一道浮上了海面。
是谢迁羽。
在我们露头的一瞬间,看见二十多米远的海面上,小木船空自在海面上漂浮着,随着海浪晃荡。小船旁边,男人的快艇还在,他依然转动探照灯,在海面上搜寻,手上握着那支手枪。
另外两只没有了主人的摩托艇,渐渐远离了木船,也远离了男人和他坐在同一只艇上的同伴。
显然,男人还在搜寻我们这几个落水者,他是怕我们没有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