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枪响了。
我吓得双手抱住脑袋,一屁股跌坐在船板上,紧紧闭着眼睛。
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我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想藏起来,这么小的木船,一点隐蔽的地方都没有,而且,船上还有六个人,加上刚刚上来的两名劫匪,更是连多余的脚都插不进去。要跳海吧,茫茫黑夜,大海无边无岸,看着都吓死人,哪里还有勇气跳下去。
在这惊心动魄之际,小船剧烈地晃荡起来,感觉都要翻了。我的肠胃开始痉挛,强烈的呕吐欲望刺激着我。
又有枪声响起。
我在万分恐惧下睁开眼睛。我看见刚刚跳上我们船的两个大汉只有一个,瘫倒在船头,一动不动,后背汩汩往外面流着血。
另外一个人不知所踪。
阿健也躺在船上,头在船里,下半截身子,搭在船沿上,脚已经浸在海水里,他的头上血肉模糊。
刀叔已经从木船跳到一只快艇上,正在跟一个蒙面人搏斗,他徒手抓住蒙脸人的手枪,想把对方往海里推。对方一只手抓着快艇的方向杆,死也不松手。
我发现刀叔的嘴里,衔着一把匕首。
阿宝浑身是血,在另外一只摩托艇上,脑袋顶着一个蒙脸人的肚子,试图把他扔进海里。
那个人拼命举起手枪,一下一下用手枪把砸他的背。
谢迁羽手里举着船桨,利用他身高臂长的优势,狠狠打向向我们喊话的那个男人。
“后退,快后退!”那个男人向驾驶快艇的矮胖子喊道。
而开船的乔哥,趴在船底,双手抱着脑袋,把身子蜷缩在一起,像一只烧熟了的大虾,一动不动。
在这种枪声大作中,我一时竟然没有了恐惧感。但也没有任何作为,既不知道躲避,也没有像谢迁羽、刀叔他们那样参加打斗,愣愣地坐在小木船上,当一个没有了主见、也没有思维的看客。
在男人的快艇后撤过程中,谢迁羽用船桨打落了那个男人手里的枪。
而另一只快艇上的驾驶人,对着我瞄准,扣动了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谢迁羽扔掉了船桨,纵身一跃,扑倒在我身上,就势一滚,我们两个人滚离了原地。
就在这当口,我听见枪又响。一个快艇上的蒙脸人,隔着我们的木船,一枪打在木船另一侧快艇上的刀叔后心窝。
他只踉跄了一下,一头栽进快艇外的海水里。在他栽倒之前,奋力把匕首刺进跟他搏斗的劫匪胸口。
我吓得“啊”地一声,还没来得及闭眼,又有枪响。这是刚刚开枪打我的那个人,后续补枪。
谢迁羽“哎吆”大叫一声,身子不稳,只滚动了不到四十公分,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掉进了海里。
阿宝终于把那个人顶出快艇,掉到海里。他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身子,最先跟我们喊话的男人掏出第二支手枪,“呯”地一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强光下,一股殷红的血浆像一道彩虹,从阿宝的脑袋里喷涌而出,划出一道弯曲的弧线。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瘫倒在了快艇的副驾驶座舱里。
我们船上的六个人,阿健死在了我们的船舷上,阿宝被打死,尸体仍然在快艇里。刀叔被海匪从后心打一枪后,掉进海里。谢迁羽为了救我,腿上被打了一枪。在对方再次向他开枪时,为了逃命,不知道是故意跳海,还是意外,掉进海里去了。
现在船上,只有我和开船的阿乔。他一直趴在船舱的地板上,抱着头,一动不动,我瘫坐在船板上不知所以,动弹不得。
而海匪,也损失了四个人,一个人死在我们的船上,他的后背有一个窟窿,貌似被他们自己人开枪误伤。一个人被刀叔捅了一刀,死在快艇的驾驶座上。还有最初上我们船的两人之一,我一直没看见他是怎么消失的,他们刚上我们小船时,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等我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