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的灶台,灶台上摆着一只煤油炉,炒锅,钢精锅,柳木案板,整洁而有序。
地上一张小方桌,两三只小木凳,作为餐桌。
另一间是卧室,卧室墙壁上,挂着一只精美的小提琴。
这件西洋乐器,是这间居室最大的亮点。挂在这间小屋里,顿时增添了许多诗意和音乐的元素,让置身其中的人无端地感受着生活的美好,值得你去向往。
走进这间小屋,说实话,我就不想走了。但是,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我还是决定第二天离开。
自从那天晚上筱梅知道我会写文章,跟我说的话就多起来,谈话的范围也扩大到很多领域。有时候,她还跟我探讨人生的理想和生命的意义。
那天回家的晚饭后,筱梅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翻出她喜欢的散文、诗歌剪贴,总共有二十多篇。我的作品,她剪贴了七篇。
而我,两年前开始向外投稿,发表的散文和诗歌,一共是十一篇。关键是,我那是在全国范围,散乱地瞎投,带着许多碰运气的成分。她居然收集了这么多篇。
在闲话中,我把这个情况告诉她。
“命运是不是很神奇吔?我就是喜欢你文字的风格,看到就剪下来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见到作者,而且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筱梅的脸上满是兴奋。
我的心却有些沉重,无疑,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沉重来源于两个方面,第一,我欠了她这么多钱,却没有能力还她;第二,她无疑很喜欢我的作品,是我的热心读者,我跟她见面却是如此落魄,如此狼狈。
我身上这点可怜的光环,实在是撑不起她对我产生的好感。
我岔开话题,问她:“你喜欢音乐吧?”
“是啊。你也喜欢吗,我听说,艺术都是相通的。”筱梅说。
我哪里配喜欢音乐这么高雅的艺术?尤其是小提琴,这种洒脱而又浪漫的乐器,它是属于上层社会的。我忙说:“对音乐,我不懂。”
“散文和诗都写得这么好?说不懂,是谦虚吧。”
筱梅扑闪着眼睛,然后又眯起来,看我。小屋,夕阳,这一幅剪影,好有画面感。
“真的……真不懂。”我说得有些慌张,感到了自己灵魂的狼狈,为了掩饰,我张口就来一句,“你能给我演奏一首小提琴听听吗?”
“好呀,你想听什么曲子?”说完,筱梅起身,去墙上取下那把深红色小提琴,谦虚地说,“其实,我也只是掌握点儿皮毛,而且属于没有天分的那种。”
我哪里懂什么小提琴曲呀?张了张嘴巴,对她说:“你随便拉,只要是你熟悉的,就好。”
筱梅抬起头,略微想了想,试了一下琴弦,演奏起来。
我根本不懂,但却被她优美的身姿和幽深、伤感的琴声所感染,我的情绪在音乐中渐渐凝结……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流淌下来。
拉完以后,筱梅告诉我,这支曲子叫《流浪者之歌》,又名《吉普赛之歌》,是西班牙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帕布洛·德·萨拉萨蒂的代表作之一。这是一首华丽而富有诗意的小提琴曲,演绎出来的伤感荡气回肠,音乐本身充满绚烂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