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上那一两一钱碎银,边接药边略带窘迫的问。老者瞧着江安手中的那些碎银,心头暗叹口气,温和的笑道:“不多,不多,六钱足够。”“六钱”江安疑惑不解的瞧着老者,只见老者眼中满是怜悯之色,顿时恍然而悟,明白这药钱绝不止一两一钱银子,一股暖流浮起心头,不禁大是感激,“多谢!今日长者赐药来日在下必有所报,因家中尚有病患急等服药,告辞!”双手抱拳一礼,将银子塞到老者手中,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手中碎银,抬头见那少年单薄却挺拔如松的身影渐渐远去,老者只觉口中苦涩,伫立在门口扑面冷风中,长长叹了口气……
第2章剧变
皑皑白雪掩盖了大地,也掩盖了杨柳村。杨柳村是个小村子,几十户人家,虽远离官道少了喧嚣却胜在安静。
此刻已快午时,但村子里仍然少见行人,一堵黄土圶成的破墙后面,几间茅屋显露出来。其中一间茅屋内,一个四旬左右脸色蜡黄病恹恹的中年汉子仰躺在床上,不停的全身抽搐剧烈咳嗽着。一双纤细稍显粗糙的手,温柔的在中年汉子前胸抚摸揉搓,但一双美目不时的望向屋外,似乎在等什么人归来。
稍倾,中年汉子缓缓握住胸前抚摸的那双手,不舍的眼神无比愧疚的瞧着妇人,叹道:“忆君,这么多年苦了你和安儿了,自你嫁来江家就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咳……我……自己没出息还拖累你和安儿……”
断语至此,一只手已虚挡在他嘴前,卓忆君充满怜惜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他,柔声劝慰:“你我本是夫妻,夫妻间有何连累可言?放心,安儿很快就会买药回来,等吃了药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汉子苦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还能不清楚吗?自己死了不打紧,可妻儿怎么办?还有那个纠缠妻子的叫蒋培雄的家伙,最近已来过两次了。想到那个人,汉子的眼神忧虑的瞧着妻子,四目相对,仿佛知道丈夫担心什么的卓忆君轻轻握住汉子的手,眼底的决然和坚定却不容置疑。
可世上的事往往越怕什么,偏偏就越来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没一会门帘倏地被人掀起,一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夫妇俩看见此人,不禁同时面色大变。卓忆君起身挡在床前,冷冷道:“蒋培雄。你又来做什么?”进来这人四十出头,一张胖乎乎油的发光的脸上奸笑阵阵,着一身火红衣裤,整个人看起来凶悍之极。
蒋培雄不屑的瞪了床上躺着的汉子一眼,冷笑道:“你个唠病鬼还挺能熬,这都几年了还没死。”汉子死灰色的脸孔一阵扭曲,双眼几欲喷火,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刚支起半边身子就一阵剧烈咳嗽,不得不再次躺倒。卓忆君忙伸手去扶,同时口中怒道:“姓蒋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表妹。”蒋培雄脸色一正,“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亲戚,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我出外闯荡想混成个人样再回来娶你,你早就和我双宿双飞了,哪轮得到这个短命的唠病鬼娶你?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我心疼啊!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娶妻,就是想回来娶你呀,我不在乎你嫁过人,今天过来,我把当年的聘礼都带来了,你就跟我走吧,这个唠病鬼活不了几天了,看在你的面上,我会厚葬他的。来人!把东西抬进来!”
门帘掀起,四个疾装劲服的少年各捧一雕彩木盒应声而入,蒋培雄右手一挥,那四个少年便各自打开捧着的锦盒,锦盒内分别装着金锭、珠宝、金钗、戒指、耳环。项链、手镯、脂粉唇膏等物,不说价值几何,可在这破败的茅屋内看上去的确令人震撼。
蒋培雄得意的笑道:“表妹,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当年我没办法做到,所以才没敢上门向舅父提亲,不得已只好远走他乡,当年我就发过誓,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回来娶你,可惜的是舅父他老人家不幸早逝,看不到这一天了。”
卓忆君脸色苍白,娇躯不住的颤抖,银牙紧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