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言语卿终于知道为什么沈澈深夜过来找她了。
京都来的旨意一早就到了前殿。等到言语卿去前殿照常工作的时候才知道,这道降罪的圣旨由秦王宣旨,亲自被晋王殿下接下,沈澈早早地就领罪谢恩,往祈殿去了。
“怎么回事?”言语卿在书房,捉着流萤的手问,“我一路过来看侍女们还是正常洒扫,整个晋王府都没什么两样,怎么……接了个旨意,晋王不见了?”
流萤福身回:“女官,你先稍安勿躁。早上殿下接了旨,这圣旨不是什么好的,字里行间都写着皇上怀疑殿下有反意,在私铸铜币案没有解决前,着晋王除王服,去祈殿思过去了。”
说白了,沈澈被幽禁了!
祈殿是王府里的宗庙,就是拜访老祖宗牌位的地方,去那里闭门思过,也就是犯下愧对老祖宗的错了才会这样。前一脚的封赏还没有焐热,后面的降罪旨意就来了。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谁能反抗半分?
言语卿骇得面色发白,好看的小脸儿罕见地失去了轻松的笑意。
难怪昨晚沈澈这么晚了还要过来找她,还吩咐她要查证私铸铜币案。他那边的探子应当早早就向他汇报了这个圣旨快到商州城了。
难怪他字里行间都是说,有事找傅天衡。
晋王被禁了足不是小事,很快便会传到秦王那里,岷王那边应当也会很快知晓。原先晋王得罪的人都会蠢蠢欲动,这事难保不是秦王作的祟……
言语卿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来回踱步,面色沉沉地思忖着。傅天衡没了踪影,书房里只有流萤垂目随侍在一旁,倒是没有言语卿这样沉不住气。
她将茶一饮而尽,给流萤竖了个拇指,“流萤姐姐,你不愧是晋王身边的大侍女,泰山崩于前还能这样稳。”
流萤是从京都来的老人了,一直侍候在沈澈身边,见过的大世面难免多了些。
流萤浅浅一笑,像是被她夸得开心了,又给她斟茶,慢条斯理地说,“女郎,殿下经常教导我们,晋王麾下的所有人,都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这样,不像是担心殿下的女官,倒是像忧心王爷的王妃。”
言语卿恼了,脸上一阵热意:“都这时候了,流萤姐姐还拿我打趣!”
【我感觉流萤说得没错呀,看女鹅着急的那个样子】
【昨晚没多留一下澈澈,来一发干柴烈火,这下后悔了吧】
【干柴烈火这个可以有】
【流萤,我男女主的爱情保安,坚定地守护着爱情】
“我回杏花深处了。”既然沈澈不在书房,她再待在此地没有更多意义,“流萤姐姐,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还请你第一时间知会杏花深处。”
她要赶回去着手开始调查铜币的事了。
“若女郎有什么要紧的话要递给殿下,可同我说。”流萤在她走之前,意有所指地道,“殿下的一日三餐,都是流萤亲自送进祈殿去的。”
言语卿了然,说了声是便离开了晋王书房。
言语卿一路急匆匆地从书房穿行回杏花深处。路过了祈殿所在之处,宫门深锁,里面一片幽深,旁边守着一队士兵,看上去不像是晋王军,更有可能是执行圣旨的人。
杏花深处。
江枫渔火一早便和锻造局对接上了,将私铸铜币的碾碎粉末拿回了小厨房后,正想回来和言语卿说,便看到她卷着初晨的薄雪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命人将杏花深处的院门给锁了,“你们几个,看着大门,面生的面熟的,谁都不让进。”
江枫渔火迎了上去,观言语卿的表情便知外面事情不对劲:“女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言语卿把沈澈被幽禁于祈殿一事说了,外加昨晚沈澈叮嘱她的一并事情都细细说来。江枫渔火两人都是极其靠谱的,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晋王就藩四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