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从满肚子的不服气听到瞠目结舌,个个巴望着两人再多论几个来回。
沈无祇也正准备在问,可顾悸却蓦地怔了怔。
他怎么与这人说这样多?
此时他看到桌上画像的墨迹已干,于是俯身叠好,小心妥帖的放进了外袍的内囊中。
见对方这般珍之又重,沈无祇的神色复又回归清冷。
收好画像后,顾悸就捂着肚子:“沈公子,在下忽觉腹痛,可否先行归家?”
其他三个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肚子疼了?
沈无祇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话。
说不说话的不要紧,反正他点了头顾悸便转身就走。
上了马车后,钱串看他一直肃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您是不是挨夫子骂了?”
“没有。”此时的顾悸仍在懊恼,语气也冷了好几分。
钱串抿了抿嘴巴,不敢再问了。
顾悸走后没多久,沈无祇就散了学堂。
他返身回到教馆后的书斋,推开门,庄之然已经摆好了一盘残局。
沈无祇摘下帷帽,刚刚走近就听庄之然问道:“贺渊麒心性如何?”
沈无祇执起一枚黑子,落于天元处:“此人,可堪大用。”
庄之然微怔,没过一会又笑了:“那你明日可还来代课?”
没曾想对方却道:“他志不在此,罢了。”
从教馆出来后,沈无祇走一路咳一路,脸上始终带着病态的煞白。
眼见帕子上见了血丝,一旁的观棋终于忍不住了:“主子,您就让落珠去医馆买些药吧。”
沈无祇摆了摆手:“家中连过冬的炭火都没了,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银钱了。”
观棋还要说什么,但却被主子一个眼神扫过,顿时噤了声。
主仆二人回到城外的庄子上,小丫鬟落珠正好把饭端到了桌上。
午食是一盘酱豆腐,一盘炝炒黄瓜苗,唯一沾点荤腥的就是那一盆大骨汤了。
沈无祇看了一眼,“可有给乾伯送去?”
落珠用力点头:“已经送去了,主子放心。”
同一时刻,贺家饭桌上的珍馐美馔跟这桌清汤寡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是儿子第一天上学,所以贺恺丰特意早早的返回了家中。
“麒儿巳时二刻便回来了,一直扎在卧房里不出来,恐怕是学业不精被夫子训斥了。”
听了林婉茵的话,贺恺丰心疼不已:“那庄夫子怎的这般严苛,麒儿不过十六,这个年纪能读几本书?”
林婉茵原本心绪沉闷,结果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你啊,就见不得儿子吃半点苦。”
贺恺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儿子就该泡在蜜罐里,当然不能吃苦。”
夫妇俩想象的小可怜包,此时正在给画像上色。
钱串在一旁看着,一张脸渐渐皱起。这画上的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顾悸画着画着,眉心骤然一蹙忽然甩了笔,竟连宣纸也一并揉了。
钱串被他的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然后可惜的将画从地上捡起:“少爷,您画了这许久,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只有系统知道,宿主方才让画像上的人着了青衫,与今日那位沈公子所穿如出一辙。
中午,林婉茵特意让厨房做了一桌子菜,全都是儿子爱吃的。
吃完饭,顾悸提出要去街上转转,贺恺丰立刻从袖子里抽出两张银票,让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悸没坐马车,只带了钱串一个人出门。
主仆二人从官街一路走到夕水街,顾悸什么也没买,就像是专门出来走路的一样。
“钱串,咱们府城周围的山上,可有山匪?”顾悸压不住心中的戾气,既然散心无用,那便找个方式排解。
钱串正要回答,忽然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