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祇还以为他是冷着了,于是道:“瓦舍粗陋,贺公子还是早些动身回府吧。”
顾悸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还未说几句话,你便要赶我走了。”
贺渊麒这张脸实在生的乖软,只是略一蹙眉便可让见者心悬,生怕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沈无祇却神色不变:“你我本就并无深交,夜色渐深,还是避嫌为上。”
“哦……”顾悸眨了眨眼睛,一副求知的模样:“那沈公子你青天白日里抱我,也是在避嫌吗?”
“木架不结实……”
顾悸立刻旧事重提:“是你踢倒的。”
方才在正堂,他对沈无祇低声所说的那三个字就是这件事。
沈无祇微侧过脸,故作漠然:“平白无故,我为何要踢倒木架?”
顾悸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点了点头:“也是,你我并无深交,何来那吃醋之举。”
一句话,莫名堵的沈无祇胸口微哽。
“既然你说夜色渐深,那我改日再来与你深交。”
他刻意在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就在沈无祇要说什么时,他又挥了挥手:“走啦。”
顾悸返回正堂叫上钱串就走,观棋按照主子的吩咐提着礼物追了出去,结果马车已经跑远了。
他正欲拔腿开追,但一想会暴露武功,生生忍了下来。
顾悸放下车帘,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少爷,您笑什么呐。”钱串好奇的问道。
“我笑马上就要有人倒霉了。”
两人回到府里后,林婉茵马上吩咐下人热饭,顾悸说自己在外面用过了。
贺恺丰闻言,“麒儿,你跟我来。”
父子俩到了书房,贺恺丰坐下后却一直不开口。
见他犹豫,顾悸主动问道:“爹,您找我有何事?”
贺恺丰清了下嗓子,语气试探的问道:“你同那方秀才……不交好了?”
以前儿子没事就往别人家跑,如今情形却反过来了,方云峥倒是天天站在府门前等人。再加上前一阵把方家亲戚赶出铺子的事,贺恺丰觉得是该跟儿子好好聊聊了。
“嗯,儿子瞧上更好看的了。”
听他承认的这么痛快,贺恺丰顿时一个后仰。
“他不仅生的天容玉色,才学远在方云峥之上,身份也定是贵亦无匹。”顾悸弯着双眸:“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
贺恺丰听的怀疑自己的耳朵,胜安府内真有这般出色的儿郎吗?
说到这里,顾悸倾身问道:“爹,您知道城外那处大庄子是谁家的吗?”
贺恺丰微微蹙眉:“嘶,仿佛有些年月了,至于是谁家的……”
见他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答案来,顾悸道:“没事爹,我自己去查。”
看他转身要走,贺恺丰喊道:“儿子,你还没给爹说他叫什么呢——”
当天半夜,随着三更锣声响起,府衙户科的铜锁应声落地。
顾悸推门而入,拿出了腰间的火折子。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掠过书架看了过去。
就这么找到了东面的第三排,顾悸找看到了胜安府的地契红档。
庄子的地契被压在最下面,拿到手后,顾悸看着末尾的署名眯了眯双眸。
隔日清晨,沈无祇刚一出门就看到了顾悸。
顾悸小跑两步过去,蹦到他面前:“顺路,不勉强。”
沈无祇凝眸看了他片刻,转身向大路上走去。
没过一会,袖尾的拖拽感让他回眸看去。
顾悸扁了扁嘴,一脸的无助:“我路痴,你走的这样快,我怕丢了。”
一旁的观棋简直无语:“公子你既是路痴,又是如何一个人……”
“观棋。”
观棋垂眸:“小的多嘴了。”
笑意在顾悸眼中漾开,将手里的袖子又朝里面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