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淼青殊醒得比森焱早,兴许是温度降下来了,森焱的精力比以前少了很多。
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还紧闭着双眼在睡梦中,睫毛随着呼吸微颤,额角逼出了一片墨色的鳞片。
淼青殊伸出指尖在那片鳞片上轻轻地抚了一下,而后帮他盖好被子下了床。
客厅矮桌的火还在燃着,所以温度并不低,她没有感受到凉意。山洞大门她不敢打开,怕外面真的有什么危险自己应付不了,只能透过缝隙往外看。
按理说下着大雨的晚夜可视度低,洞口空地前还有高大的树木,这一次她却出乎意料地能够看得清楚。
应该是说一种莫名的、神奇的力量在指引她去看清楚,透过树木、越过山海。
她在看见一片靠近河流的雨林当中,连着好几日的暴雨让水面上涨,漫出地平线的河水混着还在不停下落的雨水一起卷着地面上的一起。
落叶、野草、树木,甚至是兽人。
刚开始只是到那些兽人的小腿,兽人们并不在意,而后水忽然暴涨,决堤的河水像浪涛一样扑向岸上的兽人,卷走了那些毫无准备的,又妄图继续吞噬想要逃走了。
一个兽人没能跑过,被无情的河水束住了身体往更深处走,他无措绝望恐惧地伸出手想要够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够到。
淼青殊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眼前的画面一转,滔天的洪水变成了喷发的火山。
原本平静的山忽而颤动,滚烫的、发红的岩浆从山口喷薄而出,流向草木茂盛的大地,赶着去将那些还不知道危机来临的兽人化为灰烬。
巨大的粉尘浮起,盖住了天空原本的澈蓝色。
淼青殊开始浑身颤抖,怎料又不止于此,画面又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平稳广阔的大地开始龟裂,裂缝越变越大,像是要直接撕扯开整片大陆。
有许多的兽人坠入了那个无尽的深渊。
她听见,听见有些兽人在呼救,那些被洪水淹没、火山熔岩焚烧、地震裂缝吞噬的兽人在呼救,透明临死之前大声地叫着兽神,祈求这个造物神再救自己一次。
可兽神没有拯救他们。
那些临死前绝望的呼喊让她想起了神州上,那棵被称作兽神化身的神树,苍老、厚重、磅礴。
怎料下一秒,一道惊雷落下,直直地劈在了神树上,枝叶焦黑、失去生机,那些萦绕着的光瞬间黯淡了,连带着整座神州都黯淡了下来。
淼青殊忽而也心脏绞痛、喉口一阵腥甜。
又不仅于此,黯淡下来的神州开始往上空升,像是要就此突破云霄。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来,她被吓得一趔趄,直接摔坐到了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殊殊,你怎么了?”森焱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拥入怀中。“你怎么哭了?”
说完,他就伸手轻柔地帮她抹去了脸上的泪。
淼青殊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哭了,面上都是未干的泪水。
“怎么了?”森焱提了提,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小臂上,而后抱着她往卧房内走。“是被雷声吓到了吗?”
“神树!神树!”她面上表情焦急,声音还在微微颤抖,怎么都不像是简单的被吓到。
他把人放在了床上,半蹲着看着她,与她对视上。“神树怎么了?”
“我看见神树被雷劈了,看见神州往上升。”她愣愣地回答,又想起了在这之前看到的。“还有洪水、火山喷发和地震。”
“什么?”森焱握着她肩的手紧了紧。
淼青殊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很匪夷所思,她在这里又是怎么可以看见天边之外的事情的,但她不敢轻信这是幻觉,这个世界奇幻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我听见嚎叫声就起床了,往山洞外一看就看到了这些。”她镇定了下来,也定定地看着对方,从眼神中透露出了自己的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