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点迷糊。
她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竟然梦到
了石郎中是宋毓景。
这怎么可能嘛,江云月忍不住嗤笑出声。
坐在那里托腮打盹的男人,立即被惊醒,回过身来,自然的为江云月撩开额头的碎发,温和的问道,“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男人取掉了易容,回复了那张俊朗无双的面孔,鼻梁依旧高挺,眉眼依旧,淡色的瞳孔如同琥珀般清澈透亮,只是再没有了那种隔阂疏离感。
江云月脑子嗡的一声,众多信息回笼,冲刷着她恢复过来的思绪。
她艰难的张嘴,“你……”
只说了个你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江云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不会有比这个更离谱的事情了!
跟在虞家做事,身份低微的郎中,竟然就是穆王殿下本人!
被人呼来喝去,还风吹日晒,他是怎么忍受的了的?!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宋毓景语气还是那般温柔和煦,落在耳朵里痒痒的。
他面上带着轻笑,“只这一次,机会难得,不问吗?”
江云月嘴巴张合,她再是足智多谋,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下这个奇怪的境况。
宋毓景的态度,跟她预估中的截然不同
。
江云月只懂得对待敌人要竖起尖刺加以防备,却不知道当旁人对她给予无尽包容与偏爱的时候,该怎么反应。
她花了很久,才记起这是前世的仇人,是害死了烈儿的元凶之一。
可是手放在了小腹上,这里已经又有了烈儿再等着她。
江云月仇恨怎么酝酿,都难以挤出来。
最后也只能继续沉默以待。
“没事,你别紧张,不想跟我说话,就不用勉强自己。”宋毓景竟然还是好脾气的笑笑。
转而问她饿不饿、渴不渴,硬把照顾江云月起居的萍桂,挤的没有发挥余地。
可这避难的洞窟就这么大点儿,大家起居都在一块儿,远了的都得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失足落进不明地点的通道。
江云月无论是不是情愿,都必须一天到晚的面对宋毓景在自己面前晃荡。
她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到会走路的宋毓景这么烦人呢。
到第四天宋毓景用不知道哪里采到的小草束,放在自己床边,江云月终于忍不住了。
“皇叔,知道你能重新走路了,也不用一直在我身边绕。”
宋毓景不以为意,淡淡笑着,“我以为你会问问我的腿什么时候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