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义目光从虞鸿朗、虞洛绫堂兄妹俩脸上掠过,又瞅了瞅丁师傅,最终看向了何武东。
“我觉得虞小郎与绫姐儿说的有道理,先听听这人哪儿来的,以及做过什么事。”
他是船副,是曾经在虞庚手底下最得力的人选,人虽然耿直了些,可他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在船上的声望也极高。
霍德义都发了话,何武东还能如何。
虞家两兄妹,那是话里话外的,都已经将路全堵死了的。
外加丁师父从船舱下头提了个不认识的外人来,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当然要先听听说法。
虞鸿朗示意下,丁师傅踢了踢被绑着的那人,“继续说,雇你的人,要你做什么事?”
“小人收到的任务,是赶今儿下晌前,凿穿了船底,把船弄沉。”那人干巴巴的回答。
顿时一片哗然。
“凿船?之前船舱漏水,不是意外事件?”
“我也觉得奇怪呢,咱们船也没撞上暗礁啊,啥动静都没有,怎么的船底就开始漏水了。”
“悄么声息的凿船,这不但要货,还要人命啊!”
有暴脾气的人,立即揪住了何武东的衣襟,“老何,是不是你做的?你这是要咱们所有兄弟的命对
不?”
何武东一下子被大家伙儿愤怒的情绪淹没了,他不停的摆手,无力的反驳,“不是我,我没有。”
可是人证物证俱在,有丁师傅作证,先头也确实是他故意以喝酒名义,引了最底层船舱的巡逻走开,这一大堆的证据砸下来,他是想抵赖都没有余地的。
大家跟船行商,是为了来赚钱的,晓得何武东这个人前称兄道弟,背地里差点把他们全部送去阎王殿,这谁能忍?
拉扯间,几乎要打起来。
霍德义把人分开了,“别动手,都冷静点。”
虞鸿朗清了清嗓子,也喊了几声,这才把大家激愤的情绪压下去。
“何武东企图凿船,断财路倒个再其次,他还想谋害性命,这等恶劣之行,必然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但是大家都是良民,动手打了人,为他再背了坏名声不值当。”
安抚了众人,虞鸿朗又单独对何武东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你买凶凿船?”
何武东颓废的苦笑一声,“到这地步,我认不认还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的。”虞鸿朗说,“你是商船的老人,跟我祖父走船不下二十次,从未出过这等恶念,为何跟我走船,却非得
凿穿了我的船呢?”
何武东明白了,虞鸿朗这是要自己当众交代幕后主使。
“是,我也是受人指使的,给我许诺了三条大船,还提前给了我两锭金子。”何武东比出三根手指,就那么看着虞鸿朗,“你让我开口,给我啥好处?”
“没有!”虞鸿朗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勾结歹人,为了打压我,竟然枉顾咱们船员的性命。
你这样的人,休想从我手里再得到半分好处。”
虞鸿朗说的底气十足,这都是前阵子跟江云月密谈时候,江云月给他出过的情景测试。
他早就想过要如何作答。
何武东一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有什么资格再跟他讨价还价。
“你可以不说,可你犯得事,是实实在在的。
等上了岸,我会立即把你扭送官府。
进了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说不说可都是由不得你了!”
何武东还是不以为然。
行商的人,哪个不是早就跟官府打好关系了,他只要守口如瓶,罩着他的人,肯定会把他完好无损的捞出来。
虞鸿朗就像是知道了他的依仗,跟着冷笑,“刚好可以看看,是哪个人走关系救你,就能知道是哪个在背后指使你了。
两锭金子,买我们一船人的命,还有这一船的货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