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红跟着帮腔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布料残了,被虫吃了,不都是正常的事儿吗?
我同六姑娘解释了,她却反过头来怨我了。”
“本来就是放在库房里积灰的,六丫头她要,就给她端了去。”
二夫人忍着笑意,与胭红一般无二的嘴脸,吃准了他们,简直可恶至极。
虞氏嫁入将军府,确实许多年过去了。
虞老爷子心疼女儿,嫁妆物什里,自然是能想到的日常生活用品全给她塞上了。
保证嫁妆的东西拿出来了,能全部攒个新家出来,还不会缺东西。
锦缎布料之类的,自然也会给带,而且带的不会少。
但是虞氏商户女出身,不会不懂得布料易损,定然早些年就将锦缎换了去。
要么送出去做人情,要么换成了钱财别的物件。
现在这嫁妆里,却出现了这么大批的锦缎,拿来填礼单。
不用想其他的物件,肯定也是替换成了廉价货。
毕竟礼单上头写着的,只能是黄玉摆件一尊。
可好的黄口玉料,与那窜糖、窜脏的劣等料子,价值相差何止几万倍。
二夫人便是从这块儿上,吃准了她不懂货。
江云月心中冷笑,不看二夫人,
只转向了崔嬷嬷。
“崔嬷嬷!跪下!你以仆侍主,却做出背主之事,该当何罪?”
崔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六姑娘,老奴不敢。
不知哪里做错了,让六姑娘误会了。”
江裕昌道,“与她废什么话,刁奴不听话了,打一顿便是。”
江云月似是为难,“可这……毕竟是圣上赐下来的人。”
“圣上既然赐下来,那就是你的人了。
她身为你的奴仆,在二夫人面前平起平坐,吃茶讨闲,却把你的物件全换了劣等品。
偷主家财物,乃是大罪,该移交去那京兆府,好严查到底!”
江裕昌本就生了一张跟江镇北极其相似的脸,严肃起来就更像了。
板起脸时候,那股子战场山杀敌厮杀过的威仪劲儿,是江云月过于娇嫩美貌的脸蛋,拍马都不及的。
江云月生气,只会叫人冷飕飕。
江裕昌发起火来,简直冒鬼气,那股凶煞之态,会让人以为他立即就要拔剑,将人立毙剑下。
崔嬷嬷久居宫中,哪里见过这等气势,膝盖一软,跪坐在地。
“我不是,我没有……”
“那外头一箱箱的运垃圾废物,你怎么的也不看着。”江裕昌追问。
江云月也附和的叹气,一脸的失望之色,“崔嬷嬷,我乃是信任你,才委派你做事。
可你看看,我娘南地岳州出身,陪嫁的布料也该是天香绢云锦,怎么一箱箱残损的全是京城常见的花素绫?”
崔嬷嬷忍不住回头去瞧二夫人跟胭红。
不是说好了六姑娘没见过好东西,玉器布料的好歹都分不出来吗?
怎么张口便点出来了布料的名字,这让她连推脱糊弄的余地都没有。
崔嬷嬷只得硬着头皮说,“这是二夫人移交于我的,胭红姑娘亲自交接,信誓旦旦的保证。
老奴不敢反驳,并不知道这其中还另有猫腻。”
她当机立断的把锅丢回给二夫人。
虞氏几十万的财物,哪怕是折了个半分,罪名都足够崔嬷嬷人头落地了。
二夫人表情僵住,连忙反驳,“你胡说什么呢?这就是你母亲当年带来的嫁妆,放在库房里,可从没有人动过。”
“啊!”江云月忽然惊呼是一声,“那咱们家里果真是遭了硕鼠!
我母亲好端端放在了库房的嫁妆财物,竟然被尽数的替换过了。
这等黑心肝子吃里扒外的混账货,定然不能轻饶了!
二夫人若是嫌了麻烦,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