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沙吹过脸颊时,是能感受到生冷生冷的疼。
玄机自觉,她对这片地方、这片风沙并不陌生,她不是刚到的来客,她曾来过这里。
只是,她忘记了曾经跋涉过的旅途。
破损的记忆,她想不起太多,只有记忆里与霍青鱼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与自己曾经的生死相随。
漆黑的脑海中,仿生肌肤下的零件依旧在快速的运转着,确保着一架机械的正常运作。
身体里,植入的记忆芯片像是受到了某种触动,“滋滋”的声响在人工耳蜗中回旋,闪烁着细微的火花。
芯片传输出的电能,输送到钴合金制成的人工心脏,一下一下的泵压出足以供应整架机械的驱动力,在这小小的钢铁身体里跋涉万水千山,为这具躯体输送着足以正常运转的能源。
在这闪现的火花之中,玄机想起了祭祀台底下那个头戴风帽的黑衣男人,亲手将她的芯片挖出来,用匕首穿插过那块小小芯片……
玄机狰狞着挣扎着,最后被钉在祭台上,沉睡了下去。
直到昨夜大树底下,她银枪白马一身肃杀,在重新遇到这个黑衣人的那一刻,他依旧这轻轻松松的便制服了自己。
玄机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目光空洞、冰冷,脑海中依旧久久悬浮着昨夜风沙吹过脸上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如噩梦般可怕的站在自己跟前。
心有馀悸。
此时,玄机入目所望处,她不知道什么已经躺在了一间房间里,床榻是土炕围成,简单整洁,周边桌柜上摆放着日常一应。
粗略一看,应是男子的房间,墙上还挂着一柄长刀。
玄机没有理会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她一直在回想昨夜发生的事。
被定住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停止了运转,再强大的躯体与战斗力又如何?
机械,永远是机械!
一切依附于零件与指令,这就是他们的短板。
门“咿呀”的一声被打开了,烈日灼了进来。玄机没有感觉不适,反而抬眼迎着光望了过去,只见霍青鱼带着一个老朽走进来。
老朽头发花白,一肩提着药箱,应是他们村里的大夫。
进门的时候见到玄机已经醒来了,霍青鱼拉着大夫快步走进来,“正好醒过来了,帮她看看。”他目光和玄机对上的时候,颇为窘迫,“村里贫瘠,昨夜多有村民受伤,大夫也是我强行拉来的。”
说着,霍青鱼拉拽着一夜未眠的大夫要过来给玄机看诊,玄机起身来却将手一收,“不用了,我没有大碍。”
霍青鱼一愣,“还是看看吧,你昨夜昏迷得厉害,一直在说昏话。”
玄机神经一肃,“我说了什么?”
“就一直问我,是谁啊!”霍青鱼也很莫名。
她似乎非常在乎这个问题,他将玄机抱回来的时候,她就连昏迷中都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襟,不断的问这话。
霍青鱼在说话的时候,玄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的记忆,那张脸就是霍青鱼的。
可这双眼睛,委实不像。
霍青鱼是干净清澈的,记忆里那双眸子,嗜血阴狠,如虎狼鹰隼一般。
可……这是霍青鱼的伪装?还是真有另外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与自己这架身体有难以割舍的渊源?
在玄机沉默下去的时候,大夫催促着她,“到底还看不看病了,外头还忙着呢!”
“不用了!”
“看看吧!”
玄机和霍青鱼两人同时开口,而后两人目光一对,玄机干脆收起手下了塌,“不用了,你们该忙就忙吧!”
玄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会多一个人知道自己是“邪”的身份,就多一份危险。
于是,她又转向了霍青鱼,“你不是说,你娘知道我要找的人下落吗?”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