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动了动唇瓣,最终没再说话,只苦闷埋头。
事情随了主子的意,沈麓受伤。
但事情如了沈麓的意,主子是不会放过他们。
真烦人!
一家子吃完晚饭,临睡前,进屋的沈麓端了碗汤药回房。
“小白,你喝了这药吧。”
沈麓递过手中的碗,食指轻挠脸颊,耳尖发烫和发红。
正在铺床的温熙白回首,看了一下递到眼前的碗,鼻间嗅到一股略浓药味,他困惑,“这是……”
“避免有孩子的药,我今天去李老大夫那里讨要的,她尽量开了温和药方,少量服用不伤身。”沈麓老实交代,没有掖着瞒着。
温熙白愣住,双颊倏然一红,快频率眨着眼眸接过沈麓手中的碗,侧了侧身将汤药一饮而尽,味道甘甜,想来是怕苦到他添了不少甘草。
一见温熙白把汤药喝完了,沈麓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打开,里面是几颗红枣。
“吃点红枣去去嘴里的药味。”沈麓捏了一颗红枣喂了过去。
温熙白听话,张嘴吃下红枣,脸上笑容很淡,“药不苦,这红枣也是你从李老大夫那里要来的?”
“嗯。”沈麓把剩下来的红枣塞少年手里,拿过他手中的空碗放于一边,她扶着人坐到了床上,而她则半蹲在对方跟前。
沈麓头微扬凝视少年唇边含笑,细细品尝红枣模样,随着他小弧度咀嚼,他年轻脸颊微动弹,一个活生生,活灵活现的人就这么坐在她眼前,她怎么看都不够。
温熙白捏起最大一颗红枣喂到沈麓嘴边,“很甜,你也尝尝。”
“我不想吃,你吃吧。”握着少年捏红枣的手,沈麓反喂了回去。
温熙白温顺乖和地吃下又喂来的红枣,嗔怪地瞥了沈麓一眼,“你老盯着我作甚?”
“好看便盯着,不可吗?”沈麓低笑。
温熙白眸低溢起碎星,昭显心情不错。
盯着少年易满足神态,沈麓温声一叹,“小白,对不起。”
温熙白咀嚼红枣动作一顿,知道沈麓是为了什么道歉,他温凉指腹轻抚在女郎侧脸边上,理解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要孩子有自己的考量,正好,我也不想这么快要孩子打扰我们来之不易的独处。”
少年乖得让人放心,沈麓越发心疼他,内心又控制不住的愧疚。
时局不稳,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现在还未乱起来,她无法确定何处可安居。
先不说温熙白年纪尚小,就她贪于一时能见到温熙白,有意侵入他梦中所遭到的反噬就足以够她吃一壶。
十年!
她只剩下十年的寿命,十年之后温熙白也才二十不到三十岁!
她没了,难不成要留下温熙白独自一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度过漫漫无期的日子吗?
不!
沈麓自是不愿意,她千百千万个不愿!
“你怎么了?”温熙白启唇,指腹抚摸着沈麓深皱眉间,“突然间一副心事重重模样,是今天累着了,还是遇上了不好之事。”
蹲累了,沈麓拖过一旁的矮木凳坐下,侧着脑袋枕在少年双膝上,“想到了一件烦心事。”
她不舍得丢下温熙白一人。
想到将来他们的孩子,长大后也不知道多像谁一点,还是像父亲为好,不要长得像她。
女孩长得像她不好,指不定天天会被别人嘲笑男男腔,她是不在意这称呼,可孩子说不定在意。
最好是长得像父亲一点,乖着一张脸做坏事无人会怀疑。
温熙白的指尖撩拨着沈麓黑发,偶尔以指代梳子,动作很温柔地梳着柔顺长发,“可以说给我听是什么烦心事吗?”
沈麓顿了一下,忽然把脸埋进少年的膝盖里,闷闷道:“我,舍不得与你分开。”
温熙白给沈麓梳着黑发的动作一停,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