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当步辇停在了紫霄殿前后,冷黎月从容的下了步辇,缓步的她入紫霄殿的大门,在一片参拜声中旁落无人的前行着,其实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可自己既然应下了这个至尊之位,就再也没有退路了,这样暗自想着的她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那个通向紫霄殿中最高的那个位置的九极台阶,这九极台阶上的那个位置就是自己余生的宿命吗?她这样暗自问着自己,面上却依旧是那辨不出悲喜样子,在走上那第九极台阶的最后一阶后,她毅然转身俯视着这三尺庙堂中所有文武的齐声朝拜。
听着那些所谓只属于极圣至尊才有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并不急着让下面的人起身,就像她并不急着登临这个皇位一样,她淡定的说了句:“吾虽称治不过一隅,然天下之大绝非咫尺可以丈量,尔等皆为这一隅山河不辞性命相博方有今日之微成,吾受汝等推戴居此位摄国政,汝等既将性命相博的山河交于吾乎,吾便视汝等为知己,故天不弃地时,吾必不先弃汝等之托。”
说完了这句后,再悠悠的跟了句:“大家都起吧。”
看着那各自起来的众人,冷黎月在那个专属于她的位置上合了合眼,想着九极之距就是自己于这天下众人自即日起都要各自恪守的君臣之分吗?
想到这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道:“今日吾初等此位,有几件事要告诉汝等,第一吾虽已称治,然尚未加冕,故暫称为吾,称汝等为卿,然国事不能废,固先分封三位首功之臣,吏部之人何在?”
冷黎月的话刚落,一个身着一品朝服的老者出班叩首道:“臣下礼部尚书李连傅谨候上谕。”
看也没看他一眼的冷黎月说了句:“拟旨,封冥玄为御尊镇国睿王,思中枢,授其出将入相之权,着礼部按御尊监国摄政王爷例为其设府。封明镜期为辅国贤亲王,行丞相之职,着礼部按辅国亲王例为其设府,封慕容绝为辅国锐亲王,行统帅三军之职,着礼部按辅国亲王例为其设府,已彰这三位的开国之功,待吾加冕之日着礼部按制备礼,吾要亲自于社稷庙堂之前分封三位。”
只见他三人闻之,皆叩拜于那干净的可以映出人影的汉白玉砖上。
冷黎月心下突然有那么片刻的复杂,似是不舍,不舍着这必然的君臣之分,却又不是仅仅只是不舍而似的,可由不得她多想什么,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君王不可以有情,她不想因此伤到任何人,她不可以让满朝文武看出她任何无关于一个君王的情绪,暗自这么想着,她朝下面的人似若平常道:“三位平生,这都是你们该得的,我冷黎月向来赏罚分明。”
接着她又道:“战争之后难免百业凋零、生灵涂炭,这实亦非吾之本愿,吾即已定国称治,自当替天下计,户部、刑部何在?”
闻言又是两位一品官员出班,冷黎月见后道:“拟旨,吾思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意大赦天下,然国本初定,故万事当以稳为本,自即日起明昭天下,责令户、刑两部凡前朝政狱、政案所涉之人一律造册、清点后,予以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