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8年,嘉靖四十一年。
有山东道士蓝道行,以善于扶乩闻名于京师,被徐阶介绍给朱厚熜。
一日,蓝道行在扶乩时称“今日有奸臣奏事”,刚好严嵩路过。于是,朱厚熜对严嵩父子日久生厌。
五月,御史邹应龙弹劾严嵩之子工部侍郎严世蕃,倚仗父势,受贿弄权。于是,严嵩被勒令致仕,严世蕃下狱。
严嵩倒台后,徐阶成为新任内阁首辅。
在之前征剿肆虐东南沿海海寇的过程中,严嵩的义子赵文华诬陷了许多与自己不和的人,包括立下大功的张经。
而胡宗宪,则因为处事圆滑,不仅没有受到赵文华的诬陷,反而得到了他的赞赏,被他推荐为浙直总督,总督南直隶和浙江、福建、广东等处的兵务,征剿东南沿海的武装走私商船。
上任之后,胡宗宪重用俞大猷、戚继光等名将,取得不少战果,让东南沿海海寇上岸劫掠的事平息了下来。
但是,海寇对东南沿海的袭扰虽然被遏制住了,可鸦片的走私却依旧没有停歇。
虽然朱厚熜多次颁布禁令,禁止鸦片输入,但那些鸦片贩子,却总能找到漏洞。
尤其是严嵩专权期间,明朝贪腐严重。
东南沿海的官吏收受鸦片贩子的贿赂后,甚至无视朝廷的法令,为鸦片贩子提供走私之便。
就连浙直总督胡宗宪,也不敢管此事。
十一月,徐阶向朱厚熜上书,陈述鸦片之害。
首先,由于鸦片输入的急剧增加,造成中国的白银大量外流,近20年间,约有1亿两白银外流。
虽然白银不能吃也不能用,还会贬值,但作为此时中国的通货,大量白银的外流,造成国内银贵钱贱的现象日趋严重。
自从前朝的“张居正变法”后,中国的税收用的是银子,但农民卖农产品得来的是铜钱。
银贵钱贱加重了农民负担、刺激了物价上涨,扰乱了货币的流通,使中国的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
同时,让明朝原本就已经出现的财政危机,更加严重。
其次,鸦片一旦吸食上瘾就不易戒除,摧残了吸食者的身心健康,并危害社会稳定。
对个人来说,很多人为了吸食鸦片挥霍家产、卖儿卖女,造成了许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剧。
对国家来说,很多人为了能够吸食鸦片,挥霍完家产后,还去偷、去抢,造成了社会的不稳定。
而且,鸦片含有大量麻醉性的毒素,长期吸食,会使人精神萎靡,骨瘦如柴,甚至死亡。
最后,鸦片的泛滥,还会让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大幅下降。
徐阶说,鸦片流入沿海卫所之后,许多将领和士兵也吸食鸦片。
在广东水师中,官兵不但吸食鸦片,而且还大量受贿。
水师巡逻船和鸦片走私船约定“每箱鸦片收到5万元到10万元”,使得大批“缉私船”反而变成了鸦片走私船。
徐阶认为,东南沿海海防之所以会松弛、海寇之所以会猖獗,除了卫所制逐渐崩溃之外,也有鸦片泛滥的原因。
而戚继光等人组建的新军中,严禁官兵吸食鸦片,所以才有战斗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收到徐阶的奏疏后,朱厚熜十分重视。
朱厚熜早就认识到鸦片之害,所以才会多次下达禁令,并派兵严厉打击走私贸易。
只是没想到,鸦片的利益之大,让他之前下达的禁令全都成了废纸,根本没有起到效果。
为了了解详情,朱厚熜一面召徐阶入宫询问,一面又令锦衣卫暗中调查,对鸦片泛滥造成的危害,了解得更加清晰。
许多勋贵、官吏、地主吸食鸦片后,更加腐败。
他们接受贿赂,包庇鸦片走私,用加租增税等种种方法,把购买鸦片的花费转嫁到普通民众身上,加重了百姓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