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夜回家,那些孩子早已回去了。
也就葛顺拿着个小树枝,在院里的积雪上一笔一划地接着练字。
季衍尘又是坐在门口的炭盆边,听到众人喜出望外的谈话声和脚步声,还真就微微向前倾,像是在寻找什么。
苏晓抿了抿唇,他也会关心自己?
“葛顺!”她发出声音:“你在雪地里,不冷?”
葛顺精神奕奕地抬头:“大掌柜回来了?我不冷啊!”
“顺儿!”
恰好,葛顺的爹过来接孩子,对着苏晓和季衍尘千恩万谢,直说孩子给季衍尘添麻烦,还逼着葛顺给季衍尘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苏晓进门,把棉衫脱下来挂在一旁:“你吃过了么?”
季衍尘却皱眉:“着凉了?”
“没有。”苏晓吸吸鼻子,“就是晚上风大,又冷,一会就能好。”
“坐过来吧。”季衍尘把炭盆边的空椅子,稍微拉开了一些。
坐过去就发现,这把椅子被炭火烤地暖烘烘的。
且在边上,还能发现热乎乎的一壶茶,里面还是满的,空碗也准备在一旁。
苏晓忍不住多看了季衍尘一眼,特意给她留着的?
“今日我一时忙,竟忘了你,还好
你没饿着。”她的话里饱含歉意。
季衍尘不以为意:“你那般尽心尽力,自然也有人对我多加照拂。”
不知道是不是苏晓的错觉,这个人的话,好像变多了一点?
“生意不错?”季衍尘又问。
苏晓正要说话,各家各户都传来了欢天喜地的笑声。
好像还有许多‘菩萨保佑’的喊声?
“岂止不错,是特别好,连我都忙得脚不沾地!”她笑笑,又拿出之前那块血玉,“我问你个事,血玉这东西,何处才有?”
“血玉?”
“嗯,想必你昨天也听见了,葛顺不是这里出生的,我今日问了他父亲,想必也不知道什么,只说,葛顺带来了一小块血玉。”
昨天葛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季衍尘确实不在旁边,但苏晓清楚,以他的耳力,绝对听见了!
季衍尘伸出手,苏晓把玉递了过去。
看不见,就只能靠触碰。
没一会,季衍尘缓缓张口:“产自南疆,以他的年纪,或许是南疆前王室的孩子。”
“前王室?”
“八年前,南疆病变,王室被一举冲溃,死的死,藏的藏,到今日还有一些成员不知所踪。”季衍尘挑明了说出来,
“或许会是个麻烦。”
苏晓也皱眉,权势争夺啊……
“管他是不是个麻烦,我总不能看着一个孩子死在我面前!”她拿回血玉坠子,打算明日还回去,“还有,南疆蛊虫有多少种?”
季衍尘眉头一拧:“他是因为蛊毒而病?”
苏晓轻叹出声:“没错,就是蛊,我放血看了的,是极小极小的线形蛊虫,在寒冷的地方格外活跃,碰到火则害怕、暴动,而且,现在葛顺体内几乎遍布!”
“麻红蛊……”
“什么?”
“这应该是南疆麻红蛊。”季衍尘解释着,眉头却越皱越紧:“此蛊,不会另宿主早夭,却会另宿主一日弱似一日,喜爱寒气,过得数年,更恨不能长年累月置身冰寒池水,从此染上寒症,无药可医!”
“能医!”苏晓打了个岔,接着道:“可这么阴毒的蛊毒,究竟是谁,要下在一个孩子身上?”
季衍尘脸色微沉:“这便是稀奇之处了,麻红蛊,是南疆前皇室,云氏秘传!”
苏晓眼皮子一跳,照此说来,葛顺身上的秘密,多得不得了?
两人沉默许久。
苏晓给季衍尘倒了一杯热茶,率先开口:“不管怎么样,
你的身子是要接着施针的,规律治疗个把月,就能治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