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或几个大胖娃娃,会相夫教子,会携手白头。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皇后娘娘?”
闻声季温婉木然抬起头,就看到自人群中走出的马正阳。
马正阳也是一惊,因为此刻季温婉眸中血红一片,看不出半点白日温婉。
但他还是含笑说道:“皇后娘娘,他们虚伪、自私、贪婪、无情,他们每个人手上可能都沾染着另一个无辜者的鲜血,这样的灾民,您还要救吗?”
够了啊,真的够了。
明明四下皆是人,可四下又不见人,他们没有开膛破肚,一颗颗丑恶的心脏却被剖开掏出,呈在她面前。
代价就是一个孩子的生命。
好像让一个人绝望真的很简单,只要把希望送到她面前,再让她亲眼见到被毁掉就好了。
“马!正!阳!!!”
季温婉一字一顿,一顿一吼,血泪涌出,让人触目心惊。
她不想明白,可也不得不明白,这才是马正阳让自己看的,一出好戏。
“你是真该死啊。”
沫沫的死是马正阳的安排还是这些灾民有意为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条命,得血债血偿。
马正阳脸上毫无惧色,“老夫乃圣上钦封青州知州,官正五品!老夫该死,他们就不该死吗?!”
被马正阳指到的灾民立马闪躲到一边,慌忙摆手道:“马、马大人,不是说法不责众吗,我们这么多人,她还能把我们都杀了吗?”
“哈哈哈,皇后娘娘您瞧瞧,就为了这种蠢货啊,值得吗?!”
季温婉闭上眼,“夏毅,按我大谢皇朝律法,罪当如何?”
这脱了官衣身上且留几分书生意气的瘦削男子,此刻对着那些灾民怒目而视。
“按律,当斩!”
灾民这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这是要和他们玩点真实的,他们要被真实了。
“皇后娘娘,饶命啊!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下次不敢了!”
磕头哭喊求饶的声音不足以平息愤怒,甚至季温婉会想,小丫头临死前会不会也这样苦苦哀求过,然后眼睁睁看着满腔希望和泪水一起被大火吞没。
于是她恶趣味的多听了一会,像是在纠结要不要给他们一条生路,见状灾民磕头愈发用力,求饶声愈发响亮。
他们吃饱了,他们有力气了,可他们却不吝把最大的恶意施加到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上。
怒火再次在胸腔沸腾,季温婉冷冷开口,“真可惜,这就是你们的遗言吗?”
“陈朗,一个不留。”
对修士来说,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人,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陈朗出手,刀刀封喉。
“跑,快跑啊!皇后疯了,皇后杀人了!”
跑?跑得掉么。
但季温婉不介意给他们上点心理折磨。
“逃跑者视为抗旨,夷三族,三族皆亡者,掘坟开棺,挫骨扬灰!”
其实他们跑不跑,结局都一样。
“这不是我们的错啊皇后娘娘,怪你,都怪你!老老实实把马杀了让我们吃了不就好了吗?!”
是啊,都怪她。
所以,你们还是去死吧。
除了一道道哀嚎惨叫,还有马正阳站在原地放声大笑。
直到陈朗的刀架在脖子上,他才像笑累了一样停下来,地上粘稠的血迹渗到鞋里也不以为意,对着季温婉伸出大拇指道:“皇后娘娘,您要做好人,我马正阳佩服,但是好人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遗言。”季温婉没心情听他讲这屁话。
“遗言,要什么遗言?马正阳早就死了,我就是他们推上来的一条狗,以后还会有牛正阳,驴正阳出现。”
“我是克扣物资不假,可我不是圣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