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可咽下那些肉的人，心却早已发馊。
所有人再次怔住，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脚步，沈清这话里没有刚才的怒火，说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查，”宫装妇人神色微冷，吐出一字后看着沈清道：“我大谢皇朝不比其他大国，虽请不起化神大修士做法改换天地气象，但也在尽力让每一个子民都吃得饱，穿的暖。”
“此事若真如你所言，那便是朝廷失察，让你等受了无妄之灾，李公公，再拿些银两，同吃食一起给这位少年郎吧。”
“诺。”
那瞧着上了年岁的公公迈着碎步走到沈清面前，打开手中的包裹，露出几块干粮和碎银。
沈清有些赌气的一把抢过干粮，随后蹲在地上背过身子恶狠狠啃了起来。
小丫头望着沈清有些发怯，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但她又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想了一下她还是走过去，用圆滚滚的手指头轻轻戳了戳沈清的后背。
沈清瞬间回头，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可表情还是凶狠的像个护食的小狗。
这么形容好像有点奇怪，不过第一眼看去，小丫头就生出这么个念头，所以她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手里的金丝方帕打开着，几块精致的糕点整整齐齐摆在上面。
于是奶香花香和着小丫头身上不知名的香甜一起扑向沈清，此时阳光盛大在她背后洒下，而她向沈清伸出小手，仿佛天使张开翅膀将要拥抱人间。
“呐，我把最喜欢的桂花糕给你，你跟我走好不好啊？”
……
沈清还是跟着谢季兰回宫了。
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一个理由便足够，至于小丫头也没想那么多，在她看来沈清无父无母，跟着她进宫好歹能有口饭吃。
明明比沈清还小两岁，却一路摆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说要罩他。
那小丫头的年岁还是净身房的小太监偷偷和他讲的。
同年送进宫的孩子还有好一批人，进宫前都做了灵根测试，没有修炼天赋的就送进净身房，再出来的时候就成了小x子。
幸运还是眷顾了沈清，让他检测出中品灵根，虽然算不得出众，但在大谢皇朝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因此沈清也顺理成章的跟着皇朝供奉开始了修仙之路。
而谢季兰这个名字，再听到就已是两年后了。
凤山新历529载，皇后崩逝，举朝同哀。
沈清立于人群之外远远看着，从一品到九品的官员，脸上并无多少哀痛，听宫里的小太监讲，皇后从那一县至全国揪出一长串的蛀虫，表面粉饰的太平就此被打破。
那连年大雪没有挡住她，可她挡了太多人的路，所以她死了。
逆贼皆已授首，她却身中数刀，仙药无医。
凡人，有时就是这么渺小和脆弱，帝王之家也不例外。
不过在当年那四面的绝望和痛苦中，哪怕只是一丝小小的恩泽，也会被铭记于心。
自己到底是欠着她的。
想到这沈清决定去看看当年的小丫头，后宫是非多，没了母后的庇护，想来过的不是很好。
托人一番打探，沈清找到了一个和冷宫差不多荒凉的别院，连个看门的仆从都没有。
沈清推开门，门内一片飘白让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两年前。
可还未烧尽的呛鼻纸灰还有堂中灵牌，全都在提醒着他。
特别是那道跪坐着的，一身缟素的纤弱背影，沈清只是打眼一瞧便知道。
那个小丫头，她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