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闷雷,极少见。
但这日,时冉见识到了。
一声闷雷响起,时冉从梦魇中回过神来,倒抽一口凉气抱着被子从床上蹭的一下坐起来。
她梦见时大小姐回来找她要身体了。
梦境真实的令她险些醒不过来。
衣帽间里,封擎宇套衬衫的动作一僵,以为是自己深夜起床吵着时冉了,正等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却不想空气稍有些静谧。
回眸之时,便见时冉双眼放空坐在床上,散乱的头发稍显不安。
封擎宇疾步过去,将人揽进怀里,低低沉沉的嗓音将她游离的魂魄拉了回来。
“做梦了?”
时冉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四肢百骸都归位了,一把抱住封擎宇的腰,闷在她胸前嗯了声。
“梦见什么了?”
“梦见时小姐回来了,”她嗓音嗡嗡,一时间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显然,封擎宇比她更害怕这种情况发生,抱着人的手又紧了几分。
本是落在她头顶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发丝:“你是你,不会是任何人。”
封擎宇语气带着几分坚定。
时小姐回来?
那时判呢?魂归地府?
不不不,这种事情不能让她存在,更不可能发生。
若是发生了,他怎么办?
“万一呢?”时冉问。
“我不信万一,只信自己,如果阎王爷要收人,第一个收的是我,不该是你,我这种作恶多端手染鲜血的人都能长命百岁,你怕什么?”
……
这方,卧室里温情满满,另一方,凌晨电话疯狂催促。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给凌夏。
一遍遍的封擎宇出发了没有。
“没有。”
凌晨摘了眼镜,揉着眉心:“催催,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凌夏敢吗?
不敢。
哪里敢催?
“凌夏,你是憨憨吗?上市啊,上市懂不懂?封董不在这事儿怎么办?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凌夏被凌晨一顿吼,吼的心脏乱跳。
硬着头皮拿着手机踏上了二楼,屈指敲响了卧室门。
过了三五分钟,门那侧才有动静传来。
“封董,凌晨催的厉害,让我们赶紧出发,”凌夏小心翼翼的将凌晨给卖了。
封擎宇嗯了声:“你先下去备车。”
男人带上门,折身回卧室,抱着时冉亲了又亲,脸面上的温情软意不像是装出来的。
时冉突然觉得,有些不敢直视封擎宇的目光,那是一种无法回应之后想逃离的冲动。
“工作要紧,”时冉催促他离开。
而封擎宇将人搂进怀里,轻轻的安抚着:“我走了,你怕不怕?”
怕不怕?
可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年少时分,父母都是医生时常上夜班,而她经常性的一个人呆在家里,从小学就开始学会独处的人,从来没有听过怕不怕这三个字。
成年之后,他在工作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一路走来都是繁花似锦的路段,苦痛吃过不少,但这些苦痛在带给她的名利面前不值一提。
而今天,封擎宇问他怕不怕,时冉的内心是动荡的,那种动荡近乎控制不住,无理由的漂浮着。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怕不怕,封擎宇是第一个。
“我要说怕呢?”
男人低沉的笑声从嗓子里传出来,温厚的掌心落在时冉瘦弱的背脊上:“冉冉,在我这里,你比任何事情重要,这一点,无需揣测。”
有那么一瞬间,时冉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是个小孩子。
2010年三月,时冉在与封擎宇的共处中心胸动荡,她爱封擎宇的言必行,行必果,爱他的每一次回应。
这都是她在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