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刹凝结。
“你知道。”他的嗓子眼发干,音涩然。
谢汋道:“我听见郗云阳和你说话。他说要在你我二人选一人继任昆仑君之位,他还说我的心『性』许比你更适合,可最后他选的是你。”
谢爻没有辩驳,他说的没错,师父最开始属意的的确是谢汋,因为堂弟一直都比他更坚决,更无情,无情便不会受掣肘。
“昆仑君原本的字不叫昆仑君,”师父言犹在耳,“叫负山者,选了这条路,你注定只能一生孤独,因为你背负的是昆仑和清微,背不了别的东西。”
他还记得师父的手掌重重地按在他稚嫩羸弱的肩头,仿佛要让他感觉到山的重量:“你愿意把山背在身上么?你天『性』温良,又太重情,注定要比别人吃更多的苦。”
谢爻点了点头,因为师父要在他和阿汋之选一个,一生孤独未免太可怜,他答应过保护堂弟,便要护他一平安喜乐。
他愿意代替阿汋背起本该属于他的命运。
然而候他还太小,不白他眼的负累与不幸,在别人眼却是无上尊荣。
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谢汋重又笑开:“不过如今我已不稀罕什么昆仑君了,说到底,不过是重玄当狗罢了。”
他瞥了一眼郗子兰,眼现出不加掩饰的恶意:“不要看护院,还要用来配种。”
谢爻按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握紧。
谢汋一哂:“怎么,恼羞成怒了?终于狠下心来杀我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一跃而起,身法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几乎连残影都看不见。
众人只觉有一股阴寒刺骨的狂风从大殿吹过,数千盏灯烛同一晃。
谢爻发现他的目标是重玄的坐席,瞳孔骤然一缩,终于拔剑出鞘,剑光如游龙追着谢汋而去。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只听得裂帛之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谢汋腹部多了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如泉般涌出来,将谢汋身月白织银的道服染得一片殷红。
他大口喘着粗气,不过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因为他虽然谢爻一剑破开肚腹,右手却牢牢地卡住了郗子兰纤细的脖颈。
郗子兰用双手扒着他的手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珠泪如雨。
脖子卡住,她只能用微弱的气道:“三师兄,你快松手,我是子兰啊……”
谢汋笑道:“小师妹,你别『乱』,师兄舍不得扭断你这根漂亮的脖子,说……”
他像条毒蛇一样盯着谢爻,在郗子兰耳边轻道:“若是这具躯壳坏了,你让我堂兄上哪去你找一个?”
他的音很轻,在场的大能仍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话里的意思暧昧不,众人一不就里。
是郗子兰当然白,蓦地僵住,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
另一个人白,谢爻的脸『色』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