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颔首,便即向次席走去。谢汋无所谓地跟上去,心却在冷静地盘算,还未到场的只有凌虚派和偃师宗,这尊位自是留给偃师宗的。想到重伤他的那个女子,他的心微微往下一沉,眼皮不知怎的跳起来。
郗子兰却不甘心地顿住脚步,笑着问那家仆:“不知还有哪位嘉宾未至?”
的态度温和谦恭,但在这节骨眼上问出来已显小家子气——谁都知道是对座次安排不满。
又有不少人暗自摇头,这对道侣,一个超物外,一个却锱铢必较,可以说高下立判。这数百年来郗子兰避世不出,众人都好奇妘素心与郗云阳生出的女是什么样,今一见,却只能叹息一声。
那姬氏家仆正要答话,忽听门口的赞者又扬声道:“偃师宗宗主与护法驾到。”
众人闻言大惊,当下谁也顾不上郗子兰那点争位的小事,都伸长脖子向门口张望——玄渊神君虽稀罕,至少有人见过真容,这位偃师宗宗主近来在清微界兴风作浪,却几乎没人见过其人,连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正思忖着,神秘的宾客已经走进殿中,其它宗门都带着一大群门人弟子和随从,这偃师宗却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样貌约莫二十来岁,着玄『色』道袍,只在衣缘绣一圈银『色』辟邪纹,男的看着还是少年模样,却是遍身珠宝绫罗,晃人眼花。
众人方才听那赞者说一个是宗主,另一个是护法,他们只见两人并肩行来,但觉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只不知哪一个是宗主,哪一个是护法。
正揣测着,便听引路的姬氏家仆向那女子道:“宗主有请。”
又向那护法道:“护法请。”
众人方知这消瘦苍白的年轻女子便是传说中的偃师宗主。
生极,但是几乎没人去注意艳丽的容貌。从偃师宗在烛庸门初次『露』脸,到如今不过短短两个月,已经成清微界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且行事之果决、手段之狠辣令人咋舌。
没有人敢对这样一个人评头论足。
谢汋在凌虚派见过那黑衣女子,此时见到不觉惊讶,只觉“果如此”,但他看清那华服少年的模样,脸『色』却是一变,那少年竟赫是那假冒的“姬若耶”。
他的脸『色』阴沉能滴下水,眨眼之间他心中已转过无数念头,却怎么也想不通真正的姬若耶是怎么在堂兄的眼皮子底下和偃师宗的人勾结到一起,又是用什么手段,竟在他和夏侯俨两人的查探下瞒天过海。
那么他们知不知道是他受姬重宇之托下的手?
他们今出现在这,又有什么目的?
多难以索解的疑团,他的手心不禁有汗意。他定定神,无论如何,姬氏已投靠偃师宗,今恐怕来者不善。
不过若是他们想要在这对他们下手,恐怕如意算盘会落空,且不说有谢爻在,其它宗门也不会允许有个异类坏规矩——偃师宗若是想在正道立足,便不能任意妄。
其余重玄弟子的脸『色』也不好看,都知道偃师宗的人与他们有仇,严防死守生怕有偃师宗的傀儡混入宗门,却不知偃师宗的人天天大剌剌地在宗门中晃来晃去,竟无一人察觉他的身份。
只有谢爻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让他惊讶,他的目光扫过那少年,落在黑衣女子的脸上,像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他。
看见女子左眼下的那颗胭脂泪痣,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灼烫一下。
姬氏家仆将两人引到首席,冷嫣目不斜视径直从重玄众人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若木却站住脚步,笑道:“诸位别来无恙?”
重玄众人都默不作声。
若木瞟大惊失『色』的郗子兰一眼,笑越发粲,对那姬氏家仆道:“想坐首席,便让坐首席吧。”
说着向重玄众人道:“这尊座和所谓天下第一大宗一样,不过虚名尔,我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