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李成允轻咳:“父皇何不干脆封个妃,这样也能堵住朝臣们的悠悠众口。”
庆历帝沉默了一会儿:“朕的后宫不会再有人了,此事不必再提。”
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是在中秋宴那日,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的。李成蹊听皇兄说了此事后,也算是明白了太后之前抓着江沉璧学宫规意欲何为了,故而这段时间,她便跟江沉璧交代了许多庶务——都是她当上太子妃后要打交道处理的,一时间,江沉璧忙的连轴转,直到年节前,婚期定下来了,她才能回家待嫁。
江父江母也是大半年未见女儿,等宫里的轿子送人回来时,两人连连抹泪,江母扶着清瘦的女儿,连声泣到:“瘦了,瘦了,怎得瘦了这么多,是宫里日子不好过么”
江沉璧淡然:“母亲放心,太后公主都对女儿极好。”
江淮也偷偷拿袖子摸了摸眼泪,他女儿在府中最是活泼爱笑,如今却得嫁入皇家,此后嬉笑怒骂都不能随意了,看如今女儿这副端庄大方的模样江淮便一阵心酸:“婚期定在二月初六,正好是太子生辰那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休息。”
虽说已经定下婚期,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转眼就到了迎亲的日子。庆历习俗,皇家娶亲仅用轿辇把新娘抬入宫中,太子仁厚,亲派礼部官员带领迎亲轿辇。由江沉璧的幼弟背她上花轿,她盖着大红盖头,看不清父母亲人的脸,只能看见弟弟削瘦的肩膀,头上的金钗珠宝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缓缓低下头,弟弟似乎有所感应,他小声说:“姐姐,你不要害怕,我会努力读书的,让你以后想我了就可以见到我。”听到此,江沉璧一阵心酸,刚拜别父母时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此刻留了下来,砸进了弟弟的衣服里。
从江家到皇宫没有用多长时间,听到远远传来的“落轿”声,江沉璧整理好妆发,深吸一口气,今后这里就是家了。听到踢轿的声音,她明白这是该下轿了,掀起轿帘,眼前递过来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似乎比寻常女子的手大许多,她缓缓把手放上去,却听那人清淡的嗓音:“太子妃小心”说罢牵着她往前走,她看见那人鲜红的衣角,瞬间明白了。
是太子。
意识到这一点,江沉璧此刻心情有些微妙,太子不是应该在椒房殿等她吗,轿辇只到南朝门,剩余的路,是要喜娘扶着新娘走过去的,虽然不长,却寓意着新娘要与过去做姑娘的日子告别,算是做新娘前的功课,可太子怎么会...到这儿来接她
两人不疾不徐的走着,江沉璧只觉这一路格外的长,她走了好久好久,身侧的人似乎察觉到她步伐慢了下来,开口道:“辛苦了,太子妃,马上就到了。”
江沉璧微不可闻的点点头,低声道:“多谢太子殿下。”
椒房殿历来用于办皇室婚礼,里面的装饰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了,只是今日是太子娶亲,又遇上生辰,内务府少不得要大/操/大/办。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处挂满了绣着金线的红绸,主位上坐着庆历帝,一旁的位置上却放着已故皇后的牌位,接下来依次是太后,贵妃的座位,李成蹊和李成言乖乖站在她们身后。算起来,庆历国正儿八经的主子,也就这几位而已。稍下一些的位置坐着都是七拐八拐的皇室血亲,在大喜的日子都被邀请来撑场面。
等待许久,终于见到清俊的太子殿下把太子妃迎过来了,李成言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对李成蹊说:“本来以为皇兄是个冷心冷情的,没成想他会亲自去接皇嫂入殿。”
话音刚落,新人就走了进来,李成允脚步一顿,江沉璧盖头下有些脸红,庆历帝轻咳一声,柔贵妃狠狠瞪了李成言一眼,李成蹊作壁上观,李成言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脖颈——反正今天皇兄成亲不会有人来骂我。
拜过天地,拜过父母,对拜之后,新娘就送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