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上京临潢府,达鲁连海和一众将士头束白巾,义愤填膺围着宁王府。
宁王耶律只没平日里性格暴虐,喜怒无常;但是今日一众王帐军军官围攻王府,宁王却迟迟没有现身,只是门口一群王府卫士,簇拥着管事,手持劲弩,将王府大门死死堵住。
王帐军和宁王府起冲突的时候,正是上午十分,上京城内行人摩肩接踵。
“王帐军围宁王府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上京城内好事者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前去围观。
围观之中,有两名上京城内今日不当值的的汉军,两人都是从南方来的,一个叫做步汉阳,另一个是同乡余国平,身穿汉军军服,胸口上斗大一个契丹文字“汉”。
宁王府门口这一闹,感觉上半个上京城的人都来到了这里,人山人海。
王帐军在上京平日里军纪甚严,口碑不错,反倒是宁王,从流放宁古塔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名声。
人群中,不时的有消息灵通者给旁边宣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听达鲁花赤将军忠心为国,反倒是被宁王陷害含冤而死。围观民众议论纷纷,一边倒的支持王帐军,支持达鲁连海。
余国平看了半晌后,小声对步汉阳说:“阳哥,这个事情我觉得是个机会。”
两人是皇城司多年之前派到契丹的密谍。
步汉阳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如果能够把事情弄大,契丹自顾不暇,那我大宋北上,必当所向披靡。”
余国平看了看旁边众人的声势,说道:“不过两国开战以来,契丹对南下,北上的商旅都加强了盘查,没有路引,寻常商旅出城都难。得想想办法才行。”
步汉阳沉吟半晌道:“如果上京城内乱起来,城门屯卫必然支援城内的宿卫,那就有机会出城了。且再看看。”
两人正说话间,一队人马往宁王府而来。
领头一人面色沉静,不怒自威,正是上京留守耶律川。
耶律川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是在上京城内多有德政,保宁元年,耶律川和萧斯温,耶律斜轸等一众大臣,建议皇上设立登闻鼓,给了民间百姓的冤情一个上达天听的机会;保宁四年,契丹白灾,耶律川几乎是散尽家财救济百姓。所以在上京百姓心中,耶律川官声很好。
王帐军前面,领头的达鲁连海双目赤红,他在等宁王出来,等宁王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是一直等着,等到街道都被围观的民众堵得水泄不通,等到民众口中自己哥哥达鲁花赤如何秉公好义,忠心为国的话清清楚楚传到自己耳朵里。
但是宁王府,除了门口簇拥着的王府卫士和管事之外,宁王,并没有出来。
身后的亲军和部将鼓噪着,“杀进宁王府。”
继续等?看宁王耶律只没什么时候出来。万一他真的一直怂,躲在王府,难道自己就等到天黑?哥哥弟弟就活该被杀?
不等了?杀进去?最多就是一个死,还可以早点去陪兄弟。更何况,这个事情闹大了,就算告到御前,也不一定就是死。
正当达鲁连海自己都举棋不定的时候,耶律川骑着高头大马,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靠近后双马交错,头发花白的耶律川,一把抓着达鲁连海的手道:“贤侄,达鲁兄弟的事情我知道了,老夫来晚了,贤侄受委屈了。”
看着长了自己一辈的耶律川,达鲁连海动了动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围观人群中的步汉阳轻声对余国平道:“情况不妙,如果耶律川劝和了达鲁连海,这个事情就算了了,在王室内不管怎么处理,对我大宋就没有好处了。”
余国平也一直盯着耶律川,思量着下一步怎么做。
突然,步汉阳道:“你儿子多大了?”
余国平一怔,说:“四岁,怎么了?”
步汉阳说道:“我们在契丹,也有十一年了,挺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