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向来信不过各方势力,总会想方设法的在不同位置里安插自己的人手。这陆言便是父皇的亲信。裴书因是他所引荐的,父皇也多半不会怀疑她。”
慕容泽这句话一出,立刻就灭掉了苏令仪原先对裴书因的羡慕。
行吧,感情人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才一个鼻孔里头出气,她这别船上的轮子,老皇帝能用着趁手那才见了鬼了。
裴书因有些受宠若惊。
转而看了眼慕容泽身边的陈列。
陈列暗暗点头,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始絮叨起自己看到的东西。
“启禀陛下,根据小的的验尸结果,南阳公的死因为颈部后的致命伤。而并非是胸口处的那模棱两可的刀伤。而且……”裴书因说罢,看了一眼南阳公夫人。
又道:“小的测验过那把匕首。上头附着的是红色的油彩且……不能招惹来麻蝇。而那只羽箭的箭头上沾着的蛆虫,已经有些时日了。按照日子推算,正好是围猎的第二日午时。”
听到裴书因如此讲述,南阳公夫人心里的胜算又大了几分。她嘲笑道:“小丫头,你可别忘了!围猎那可是全北境的权贵都参与了进去。你这验尸,验到箭头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指望就凭借生了污秽的箭羽能定本夫人的罪吗?”
裴书因又道:“夫人!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麻蝇生的蛆虫看似污秽不堪,却也是证据之一,《历代洗冤集录》中便有记载麻蝇循迹破案的事例,正是因为当年宋大人的吹毛求疵,连蛆虫都不曾放过这才让案情真相得以重见天日。
小的学习先人之志,也用麻蝇蛆虫来推测出死亡日期,这……并不过分吧?”
“如果,一切正如裴仵作所说,那这场谋杀案的真凶就绝对不是靖王妃了。”
陈列一句话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转身,向建安帝解释道:“禀陛下,那日靖王妃刚入刑部大牢后,安都尉家的二小姐便找上了微臣。扬言靖王妃并非是谋害南阳公的凶手,见到微臣后她坦言第二日的正午时分,靖王妃正在林子里同她身边的婢女在猎些山雀鸟鸭。
恰逢安小姐和其手帕之交被野禽追赶。靖王妃出手相助,又同她们闲谈了半个时辰,这才被其父兄叫走。
此后几日,靖王妃一直都在行宫内游走。行宫内的侍女侍卫多半可以作为证人。”
“靖王妃,可有此事?”建安帝侧眸看向苏令仪。
安都尉是安倩宁她爹。
苏令仪脑子转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安倩宁。
想起那日中午,她确实是帮安倩宁射杀了一直猛禽。这才点头道:“确有其事,我本无疑参与围猎,便只在外圈游荡。闲走片刻后,便回了行宫。”
“你胡说!我明明!”
“明明什么?”苏令仪打断南阳公夫人的质问,“姑姑莫不是想要说,您在现场,您亲眼看到本宫将箭头对准了本宫那位姑父吗?可您既然在场,看到本宫行凶,又为何隐而不报?非要等着姑父被人碎尸万段后,让几位叔伯出面将本宫压入刑部?
姑姑,本宫还挺好奇,那几日,您究竟都在想着点什么?”
苏令仪这声质问几乎是闻到了骨子里。
所有人纷纷将自己怀疑的目光聚集在南阳公夫人的身上。
你要说在林子里不敢声张可以理解是怕靖王妃杀人灭口。
可你人都出来了,在禁军的护行下出来了,甚至都跑几步就能在陛下面前扬言靖王妃杀人了。
可她硬是连这个时间点都等了,非要等到尸体都发烂发臭生蛆长毛的时候才哭自己死了夫君。
这不管是放在谁身上失了枕边人都不会这样挨着。
没上去刀了人就不错了,还……还忍着。
那就不是一般的奇怪了。
南阳公夫人在那里我了个半天,终究是什么都没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