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她……她不想我知道。”慕容泽垂下头,任由耳旁垂下的发丝,盖住了他灰暗的双眼。
“你知道么?此次来京前,她最担心的就是被你发现身份。她最不愿遇见的人——慕容泽,可是你啊。”
慕容泽身子一颤,死死捏着自己的手,薄唇抿成一条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着慕容泽,岳湛禾眼中的冷意逐渐加深:“慕容泽,不管你在谋求算计什么,本座都可以当看不见。但是!唯独令仪,你想都别想动她!本座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自己本就身处深渊,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她陪你一起深陷泥潭?
当年的苏令仪早就死了。你也早就失去了和她站在一起的资格;就算你们之间有孩子也是一样。
她心里从来都没有你,而你的所作所为,对她亦是没有任何的好处。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
高耸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从他十岁那年碰见苏令仪开始,他们一直都在错过。
不管……他如何强求。
每一次相见,换来的是一次次的离别。
十岁那年也好,大婚夜也罢……都是如此。
看着低垂眼眸的慕容泽,岳湛禾只觉得心头烦闷得很,他并不想再和慕容泽说着这样的话题:“只要你什么都不说,本座自然不会对令仪提起这件事。”
转身推开屋门,却听到了慕容泽对他的宣言。
“不可能。”
岳湛禾放在门框上的手骤然一顿。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她留下来!”
看着慕容泽眼中的势在必得,岳湛禾嗤鼻一笑:“慕容泽,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如你所愿。你觉得她会听你的话……留下来?”
“当然。”
“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岳湛禾说罢,拂袖而去。
片刻之余,十六夜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王爷!我刚刚收到太子的来信。”
接过十六夜递来的信笺,看着上头的字,慕容泽的脸更冷了。
“通知生队,即刻动身大理寺!”
……
新年的夜不再寂静,不断有绚烂的烟火在天上绽放。
下方庄严肃穆的大理寺,却一如反常,透着血一般的杀戮气。
刚刷上红漆的大门在火把的照映下,透着点点溅射状的暗色斑点。
半虚掩的大门口,滚着一个捕快的头颅,一同散落的,还有他的刀剑。
透过门缝,隐约可以听见门内有着火药爆裂之声。
可见其惨状。
几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零七八散地散于门口。
他们身上个个带着伤痕,看着好不狼狈。
牢房门口,慕容御看了陈列一眼,蹙了蹙眉:“非卿还没到吗?”
“殿下,夜首回信,说是王爷已经在路上了。”陈列答道。
“务必在禁军赶来之前,守好牢门。”
“是。”
慕容御叹口气,捏紧了拳头。
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方开始发展了,也不知道非卿会怎么样。
彻夜未眠的烟火,直至天亮时分,也未曾有停歇的打算。
玲珑跟在岳湛禾的身边,坐在大理寺对面的云霄阁窗前的小茶几上。
在这儿一眼便能将大理寺内部看个干净。
“安康这是打算下死手了?”岳湛禾轻抿一口茶水。饶有兴致的看着窗下的乱局。
“不破不立,谁让堂主和怡亲王看到他的脸了?”
“玲珑,你说,这天亮之后,会是什么结果?”岳湛禾转过头看向玲珑。
玲珑蹙着眉,陷入沉思,良久,她不确定地开口道:“两败俱伤?毕竟怡亲王身受重伤,兵权还被皇帝夺走,现在大理寺又被偷袭,就算是他……怕是也要陷入困境。”
“唔……”岳湛禾撑着下巴,嘴角挂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