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立刻上前将苏令仪扶起。
“是小的失言,是小的失言!”苏令仪赶忙磕头求饶。
刀疤男手中鞭子一甩,一下子就抽到了慕容泽的身上,看着二人惨兮兮地跪在地上,又骂道:“他们两个忘记时辰你们也忘记了?迟到半个时辰还悠哉悠哉地走过来?想死是不是?
还有你!老子不就踹了你弟弟一脚嘛?怎么,心疼了?既然你这么想吃鞭子,老子再多赏你几个鞭子!”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慕容泽的身上。
尽管是自己人,可刀疤男半点都没有把崔容崔易当做自己人,落在慕容泽身上的鞭子是一道重过一道。
听着那鞭子声,慕容泽却只是轻轻皱着眉头,硬是没哼出一声来。
苏令仪连连认错,态度极其的卑微。
见慕容泽这般无趣,刀疤男心头那抹虐杀的快感也被扫了个感情,踹了一脚在慕容泽的身上。
“还跪着干啥?你们去那儿把那些东西收拾收拾,运到旁边儿的洞里。敢给老子偷懒,”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苏令仪点头哈腰地回应他,赶忙拉着慕容泽起身去往身后那片阴暗无光的地方。
刀疤男看了他们两眼,又拎着鞭子走了回去。骂骂咧咧几句后,又抽了干活的人几鞭子。
在那四散星点,火苗都不甚安稳的火把下,苏令仪走近时看清了那些干活人的背影。
在这里干活的都是年岁在不大的青壮男人。
说是壮也不尽然,他们脸颊内凹,面色惨淡,头发凌乱且干枯,挥舞铁镐的双手微微颤动,他们身上粗布麻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几寸肌肤上满是被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迹。
身形瘦弱背影佝偻,似乎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中年岁最大的也不过四十余岁。
有的在挖着通道,有的在用简陋的推车装填挖出来的砂石砾土,
有的肩抗麻绳,用力地拖着背后的大石。
在这儿干活的百余人就像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考方式,为了族群繁荣不知疲惫,来来回回辛苦劳作的工蜂。
而操纵他们干活直到累死的蜂后——便是上头正悠哉游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大当家。只不过,这等操控却是强制性的。
一旁监工的土匪但凡看到谁的动作慢下来,下一秒就是一鞭子。
“给老子快点儿!”
“你他妈想死是吧?今天晚上的晚饭还要不要吃了?”
“还有你!再给我偷懒试试看!”
在她最近的地方,一个山匪正用鞭子抽着干活的奴隶,下一刻,他的背脊便被抽得开裂流血。苏令仪甚至能从那裂开的肌理上,隐约看到森森的白骨。
那人哀嚎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撇了眼沾血的鞭子,那上头还带着倒刺。
真是一点儿人性都没有!
她暗叹道。
与其把山匪和被绑架到这儿的奴隶比作是一个超个体族群内的工蜂和蜂后,还不如说是被姬蜂寄生过的宿主才对。
用鞭子驱使这些奴隶为自己干活,让他们直到死前的那一刻都在为他们服务,这种利用到极致的吃干抹净行为,不就是生吞活吃宿主的寄生蜂本蜂嘛。
毕竟蜂后要是不好好产卵,她手下的小蜜蜂也是会造反弑主将她舍弃的。
这些有着工具人良好自我修养的奴隶可不会奋起反抗。
当二人走到那片脏臭的角落,
当她手中灯光照亮这片污浊,
他们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里横七竖八地堆叠着人的尸骨,有的已经开始发烂发臭,有的还正往外涓涓流着血。
“呦,容易,你们俩兄弟什么时候也来处理这些垃圾了?”忽然旁边有个山匪嘚瑟的一笑。
“滚你娘的,不就收拾一回嘛,再他妈废话,老子抽你!”苏令仪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