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邱竹在风中站了会儿,纪淮安才拿着斗篷从柱子后面出来。
“明明身体不好,非要站在风口。”纪淮安将斗篷披在谢邱竹身上。
谢邱竹用掌心拍了拍额头,驱散一脸的迷惘,“喂鱼呢!你这池子里的鱼好呆。”
纪淮安看着残红枯荷,也笑了,“它们从小没遇过天敌,生活得太过安逸,自然看着呆些,回去吧!”
当谢邱竹看也不看,撕碎那封信的时候,纪淮安就知道,他选了谁,也知道他这个决定,到底放弃了什么……
本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三日后
“报报报——”
“雁回关传来急报!”
前线战报通过驿使,一路快马加鞭,通畅无阻地传来雍都,直接送进皇宫陛下御案,到了梁深的手里。
梁深拿着奏折,脸色阴沉。
送往雁回关的粮草被吉利半路拦截,所有粮草具备人付诸一炬。
眼下冬日将临,前线拼杀的军士没有粮草,如何挨过边境的烈烈寒冬。
这还不算,青州也送来了加急奏报。
岑大监接过奏折,送到梁深手里,“陛下,青州总兵也有紧急军务。”
梁深拿过去,立刻就将折子摔在地上,“他们南齐,居然想趁火打劫!”
南齐突然在边境厉兵秣马,南齐大将秦书臣整备以待,似要趁着契丹进犯之际,背后夹击北梁,以报去年战败之耻。
腹背受敌,梁深一时怒气翻涌,眼前有些发黑。
“陛下!”
岑大监惊惧,连忙扶住身形飘忽的帝王。
中午,梁深难得没有去九华殿去找纪逾白吃饭,而是一个人疾步去了肖美人的承欢殿。
承欢殿里,许久没见到皇帝的肖美人盈盈福了福身子,便想要像往常一样扑过去撒娇扮媚,只是这次没有得逞。
梁深脸上满是怒气,看也不肯看她一眼,就坐在那里。
他就是想做些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焦躁与暴怒。
纪逾白肯定是不能见到自己这副样子,明明皇宫都是他的,他却感觉自己没有地方可去。
梁深叫肖美人陪他喝酒。
酒席上,梁深攥着酒杯,骨节都因用力而开始泛白。
肖美人想劝酒,顺便将他留下。可梁深他不喝,他眼神飘忽,没有焦点,只虚虚地看着肖美人喝。
他不喜欢放纵的自己,从小的不安定感让他随时保持理智清醒,所以他从不会放纵醉意麻痹神经。
哪怕上次,也只是想得到纪逾白。
一切都可以装,温柔可以,爱可以,喜欢也可以,所有的人都是可以算计的,所有人都是可以踩在脚下做巩固帝位的踏脚石。
所以肖美人叼着酒杯,含着酒,眼中含媚地将涂满胭脂唇送上来时,他也可以笑着接受。
纪逾白坐在桌子旁等梁深回来吃午膳,这次送来的菜品里,有他在冀北常喝的羊汤,味道十分鲜美。
正好马上入冬,喝一碗热腾腾的羊汤能暖身子。
可他坐在桌边等了好久,梁深都没有来。这是从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今早梁深还笑着说中午要陪他吃饭,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纪逾白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忍不住想要去找他。
这几日梁深放松了对他的控制,但纪逾白依旧觉得后宫女子众多,他一个男人,也不好出去,生怕冒犯,就一直委屈自己待在殿里。
才起身,岑大监就进来传话,“陛下今日有许多奏折没批完,就在书房用过午膳了。”
“这样啊!”
纪逾白客气地说道:“那多谢岑大监告知了!”
纪逾白态度十分温和有礼,是大家族养出来的从容不迫,哪怕是武将,依旧有文官的儒雅。
他像是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地。
岑大监眼神复杂,瞧了他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