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纪逾白刚睡下了,殿门就被人“砰”地撞开,声音不小。
“谁!”
纪逾白光着脚下床,借着床帐边的烛火看到屏风后面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
“纪逾白——”
一个照面,梁深就扑到纪淮安的怀里,捧起他的脸,急切地沿着面颊的轮廓,去找他的唇。
“梁深!”
纪逾白脸色一变,凌厉的眼中染上了羞愤,气得嘴唇都抖了起来。
听到纪逾白唤他的名字,梁深应道:“别这么叫我,咱们像从前一样,叫我阿深好不好?”
梁深是真醉了,连“寡人”的自称都不用了。
纪逾白拿着烛台,偏头躲过这粘腻的亲吻,冷冷开口说:“你觉得我们还回的去吗?”
“为什么回不去?”
梁深发了脾气,恼羞成怒,颤声道:“我放了纪淮安,我说那些话也是气你的,可是我不拿皇帝压着你,你就不可能留在我身边。”
“纪逾白,我喜欢你呀!”
“梁深,你喝醉了!”纪逾白冷酷地说。
“是啊!我喝醉了,不然我也不敢跟你说。”梁深垂下头,低低笑了起来。
纪逾白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道:“纪逾白,你这么多年不是也没有娶妻。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贵女吗?冀北的定远侯可是世袭的勋贵,怎么就这么多年挑不到,还是……”梁深用食指点着他的胸口,“你这儿,有人了?”
纪逾白呼吸一滞,生硬地说道:“没有,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脸上冷得一如既往,梁深看着他这个表情就想疯。但想到了什么,又从嘴角勾起一抹笑出来,“你还记得有年灯会,我出不了宫,你为了安慰我,给我做了一个花灯去宫河祈愿,你还记得你当时写了什么?”
纪逾白握紧了拳头,“过去那么久,我早忘了。”
“可是我记得。”梁深伸手去摸纪逾白拧着的眉头,轻轻地说:“你说,你祝我往后顺遂,命途齐天。那个时候,你心里是有我的位置的。”
“那又怎样!”
纪逾白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当初的阿深干净纯粹,绝不会是现在这个表里不一的两面人。”
纪逾白一字一顿地拖慢了语调,仿佛想要强调什么?
梁深咬了咬唇,嗤笑一声,“纪逾白,你不就是气我困住了你,那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放纪淮安回去?那留下来,我放他回去。”
喝醉的梁深格外好说话,就这样,轻轻巧巧地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心心念念的事,纪逾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梁深瞧着有些愣怔的纪逾白,吻上他的唇,边吻边说:“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这么久了,我曾经说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纪逾白放在梁深腰上的手,想要推开,又怕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
“我……我不做(xia)位者……”
纪逾白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想要以此,让梁深知难而退。
纪逾白继续道:“我们不合适。”
这或许是纪逾白最后的坚持!
梁深闻言,动作一顿,接着是止不住地笑。
这让纪逾白有些不开心,“梁深,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梁深却突然拉住纪逾白想推开的手,俯在他耳边道:“如果是你,我觉得我可以……”
后面的话,纪逾白逐渐听得有些不真切了,只记得梁深拉着他往床边走,然后就开始在床边找东西,找到一个盒子才笑着说:“找到了,居然真的有。”
这是一个普通的盒子,用来装着女子梳头用的桂花油。
刚开始准备九华殿的时候,岑大监以为是给姑娘准备的,便放了不少女儿家要用的东西。
后来纪逾白住进来,有些东西就没收拾干净。
找到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