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咬着递过来的勺子不松,含糊道:“下回,我喝……鱼汤……鲫鱼,汤……”
“好。”
谢邱竹失笑点头,十分宠溺。
两人吃过饭,谢邱竹便忙着去处理些雍都铺子里一家铺面,今早刘洵来,说是有家铺面有人闹事。
谢邱竹本不该亲自去,可纪淮安实在不方便,就只好他先去看看。
纪淮安坐在屋子里揉腰。
谢邱竹在时,他为了脸面,不敢露怯,这会儿松快下来,腰上一股股的酸软让他不禁蹙起了眉心。
绿萝进门,禀报说:“二公子,薛家少爷来找您!”
纪淮安立马正经,直起腰说:“让他进来。”
“纪二——”
还没进门,薛从兴欢快的声音就传进来,瞧得出,他很高兴。
“告诉你个好消息!”
“天无绝人之路,于祈他们遇到了恩赦,免了死罪,改为流徒。”
“是吗?”
纪淮安也替薛从兴高兴,“绿萝,上茶!”
“诺!”
纪淮安喝着茶,听薛从兴兴冲冲的絮叨:“你知道曹家吗?陛下查明曹家公然索贿受贿,重贿者升官,不贿者得祸,全都或贬官,或下狱。他们还胆大包天,私造假账,贪墨赈灾公款,就近几年修补堤坝的贪污,就足足有五万六千多两,甚至曹家子弟还多背有人命。”
薛从兴说到这,也是忿忿不平,“好在陛下是真的至圣至明,好贤果决,直接下旨,曹氏一族于明日午门斩首。”
纪淮安含笑,没有说话。
“对了!”薛从兴想起什么,拍了下桌案道:“只听说于氏兄妹免了死罪,不知是流放何处?”
纪淮安看着‘砰’地溢出来的茶水,将搁在桌案上头的手臂拿开,道:“是冀北!于祈乃是主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受黥刑,发配冀北边境,修缮防御工事,抵御外族。”
薛从兴说:“那于玲呢!她是姑娘,脸上不能受伤的。”
纪淮安看向薛从兴,笑呵呵道:“你有所不知,他们这些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脸上刻字,还能日后敷药;若是没了命,那就什么也没了。”
“也是。”
薛从兴也明白纪淮安的意思,只觉得庆幸,这不知道陛下怎么就改了主意,不过也算柳暗花明又一村。
环顾一圈,薛从兴问道:“今怎么没看见谢公子?”
纪淮安低头道:“他出去了。”
薛从兴霍然站起身,说:“那好啊!咱们出去喝酒去。”
纪淮安一挑眉峰,“他不在,你才说喝酒,怎么着,你以为我怕他?”
“不是你怕他,是我怕他。”薛从兴耷拉着眉眼,凑到纪淮安耳边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啥怕他,就是偶尔瞧他,总觉得浑身发怵。哪怕站在阳光底下,都给人一种寒气森森的感觉。”
纪淮安盯着茶盏里的浮沫,这些东西他早就清楚。
第一次被谢邱竹拿匕首抵着腰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的心离人很远,他很戒备,浑身带刺。
只是没想到,自己后来会一点点喜欢上他吧!
一个拥有数不清缺角和棱的石头,捧在手里,藏在心里都能把人划得血淋淋的,可他就是喜欢,看上了。
捂热一块石头,不一定非要削去棱和角,他做自己,便很好很好!
薛从兴说完,又觉得背后说人长短不好,连连改口道:“我就说说,你也就听听,谢公子还是人挺好的,只是我不习惯,你别给他乱说,千万别乱说啊!”
听着薛从兴的再三嘱咐,纪淮安道:“不乱说!”
“不过你感觉还挺准,所以以后别惹他,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这是什么话,我闲得没事,我去惹他?”
最后薛从兴撺掇着,刚刚成为断袖不久的纪淮安决定去一趟南风馆,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