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上常服走在街头,一人手里拿着路边买来的面具别在腰间,拖着他一路东逛西走,猜灯谜,瞧花灯。
谢邱竹挑着一只六角宫灯,不远不近地跟在纪淮安身后,上面画着水墨花草,是他买来应景的。
纪淮安就跟撒了欢的狗,一路看见摊子就往上凑,手里拿着糖糕,板栗,糖葫芦……瞅着就跟小孩没长大一样。
“这个好吃,你尝尝!”
纪淮安把糖葫芦怼到谢邱竹嘴边。
“我不爱吃甜的。”谢邱竹拨开他的手道:“这些不过是酸的果子裹上糖浆,没什么好吃的。”
“你尝尝嘛!”纪淮安不依不饶。
糖葫芦已经碰上他的唇,谢邱竹只好皱眉咬下一个,又甜又酸。
纪淮安顺着谢邱竹咬过的地方啃了一口,意有所指地说道:“真甜啊!”
谢邱竹:“……”
“拉着我的手,人这么多,别走丢了!”
纪淮安顺势牵起谢邱竹的手,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行为多少有些明目张胆的出格。
也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瞧着他们,都被纪淮安一一用眼神怼了过去。
这些人也是瞧着他们两人穿得好,颜色鲜亮的锦绸贡缎,细密的银线刺绣,在这个板砖砸下来都能敲死一个贵人的雍都,怎么瞧也不好惹。
“快来,快来,前头极乐阁的花魁跳舞,大家去完了就瞧不上了……”
“是弄影姑娘吗?”
“除了她,还能是谁!快走,再慢就抢不到位置了。”
“走走走!”
……
…………
男人疯一样地往前挤。
“邱竹,牵着我,可别松手。”
“别挤,别挤……”
随着人群,纪淮安与谢邱竹也被人流裹挟着向前。
见着前头支着一个大大的看台,上头坠着的红纱随风飞卷,四角挂着花灯,台上却是空荡荡一片。
好多人都聚在这儿!
“欸!弄影姑娘呢!怎么没见人出来。”
“她人呢?”
“土鳖,别说话!”一人打断,随后又痴汉道:“弄影姑娘哪会儿这么容易就请得出来?”
话落,满天花雨落下来,台子中央落下一截子红绸,接着有一女子顺着绸带落下来,玉足轻点,落在台上。
面覆薄纱,尖细的眼角一勾,台下一群男人都吸了口凉气。
媚而不妖!
纤纤素腰上坠满银饰,扭动间但闻环佩玲珑之声,一身异域舞姬的装扮,整个人便似被笼在那一团火热的光晕中,叫人不敢逼视。
相形之下,男人们忘向台上的眼神包含欲念,更是丑态百出。
纪淮安十分坦然地欣赏这难得的歌舞,这位弄影姑娘在雍都的第一场,因为中途碰到谢邱竹而错过,如今看来,这舞的确跳得出彩,当得千金之价。
谢邱竹比他更冷淡,“好看吗?”
“好……不好看!”
纪淮安及时将话在嘴里转了一圈,他还没忘自己今夜是来干什么的。
“不好看吗?”谢邱竹反问道:“我觉得你看得挺认真的。”
“没有没有……”
纪淮安连连否认,手里瞎比划道:“就她那样,胸太大,脸太丑,人还长得又矮又柴,哪里好看了!”
花弄影根本连脸都没露,纪淮安就知道她人不好看。
花弄影要是听见了,一定会想暗杀他。
笑话!
她可是迷倒多少男人,石榴裙下又有多少男人眼巴巴地捧着真心送到她眼前,她都不屑一顾。
谢邱竹没出声,目光又转到台上。
这时花弄影似乎也注意到人群里的谢邱竹,冲着他便眨了下眼睛。
一时间,谢邱竹周围的人都疯了!
“她是不是对我眨眼睛,是不是,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