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朦胧凄楚的夜,总有些静默的角落在滋生暧昧。
纪淮安磨人的功夫一等一,一双手在谢邱竹身上四处煽风点火,不依不饶,哪个男人经受得了这样的考验。
谢邱竹一颗心本就蠢蠢欲动,在他的撩拨下也动了了不得的念头。
想与他在一起,哪怕以后会分开。
这个念头刚蹦出来,便以燎原之势,烤热了他这颗心。
“纪淮安,咱们……试试吧!”
谢邱竹深深望了纪淮安一眼,按下他的脑袋,一头湿冷的墨发松松散散地垂下来,在火堆高赤的暖光里,蜜糖翻涌的眸底全是失去桎梏的野性疯狂。
一个吻。
从浅尝辄止的一触即分到你中有我的水乳交融,从相互试探到互相征服,他们都藏着一股子劲,想要将对方收服驯化的那股子狠劲。
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搏杀中,是纪淮安率先败下阵来。
他软在谢邱竹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呼吸急促,水光光的唇瓣微张,上唇带着淡淡的咬痕,破了皮的唇角更是有着明晃晃的情欲。
“够了!这次不算……”
这次他略输一筹,便使纪淮安近乎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谢邱竹抱着怀里还冒着热气的人,不禁失笑,“这种事情也想着无赖,纪淮安,你可真有本事。”
纪淮安憋了半天,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歇够了,便朝谢邱竹耳边吹风,“今日病了不算,来日重新比过,为夫定会让夫人满意。”
满意?
谁让谁满意?
谢邱竹垂下了眸子,叫人看不清眼底沉沉欲色,唯有嘴角似有若无地往上弯了弯,似是笑的模样。
后半夜,雨中夹杂着雷鸣闪电,洞外鬼影丛丛的树杈子被狂风吹得乱颤,‘呼呼’鬼叫着。
两人合衣躺在一块,火堆因着无人看顾,火苗有气无力,最后冒起几缕白烟。
谢邱竹躺在草堆里睡得并不安稳。
纪淮安发着高烧,依旧在朦胧里见着谢邱竹眉心紧皱,神情痛苦,额际冷汗涔涔,如同是魇在梦里。
“邱竹,邱竹……”
谢邱竹梦里又回到少时所住的掖庭。
他躲在柜子里,与母妃玩捉迷藏。
这是她母妃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也是唯一一次与他好好说话,对着他笑。
只是这一回,他没等到母妃来找他。
他等了好久,太累了,躺在柜子里沉沉睡了一觉。
再睁眼,天已经黑透了。
那夜的风雨很大,闪电照得屋子忽明忽暗,他害怕极了。
他从柜子里爬出来,去找母妃,眼见一片绣着金龙的袍角从自己眼前走过,他与旁人一起跪在地上。
接着,破旧的小屋传来母妃的叫喊,“谢昀,我给你生了儿子,我送你登上皇位 ,你为何就为了一个贱人,这么容不下我……”
“你越是心疼她,我越要弄死她,哈哈哈哈……谢昀,我真恨啊!恨刚才没把那个小贱人弄死……哈哈哈哈哈哈……我死都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死也不会!!!”
那声音凄厉,每一声都近在耳边,如同怨鬼,让人头皮发麻。
“母妃,母妃——”小小一只的谢邱竹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闯进屋子里。
“快拦住六皇子……”
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地将谢邱竹拦住门外,压在门槛处。
“母妃——”
谢邱竹奋力挣扎,也只能扒着门框,眼睁睁地看着披头散发的母妃满脸怨恨地被两个小太监用一根麻绳勒住了脖子。
这一扯,母妃脸上更加狰狞恐怖,他看着母妃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看着她到死,她的眼中都没有她这个儿子,从始至终都是闪着恶毒怨恨的凶光。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从未为他考虑过,只顾着自己解恨就冒然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