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处,老管家站在一旁喂药,“大人,粮价被纪大人压下来了。”
“知道了!”
李长平捂着胀痛的脑袋,仰面躺在床上,“我这上回说得是不是太狠,伤着他了?”
“应该不会,纪大人心思通达,眼睛明慧,怎么会与大人计较?”
李大人冷哼一声,“他啊!嘴严实,谁都瞒着,可不就是自讨苦吃?”
“我知道他是个好的,纪家孩子都是好的。他倒是能忍,外头都骂成那样,我折子都写好送了出去,还好半路给拦住了。”
老管家也笑,“不过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想不到纪大人年纪不大,居然还有这玲珑心思。”
李大人咂了口药,淡淡道:“到底是我年纪大了,迂腐,换成别人,倒也未必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管家说:“所以纪大人是个好的。”
李大人拿帕子擦擦嘴,道:“还用你说!”
曹府。
管家说道:“大人,粮商联盟那里的那伙子商人闹了起来,非要大人给个说法,不然损失就找曹家索赔!”
“他们凭什么要我曹家赔?不过一群贱民的贱命,以为攥着点钱就敢要挟我们曹家,他们是不想混了吗?不知道我们曹家有人在宫里当娘娘的吗?”
曹刺史正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他发现有人偷走了书房里的账本,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纪淮安或是李长平他们中的一个。
“去,叫王守将来府里。”
管家诧异地跪在地上,哭道:“大人,三思啊!你真要杀了他们,我们可就没有退路了呀!!”
曹刺史小眼寒光一瞬,稳着声音道:“我们早就没了退路,这两人根本就在耍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与我们合作。”
“不能放他们两个回去,不然,曹家必死无疑!快去——”
“——诺。”
曹刺史看着管事的背影,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他想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一步一步都是按着纪淮安给他的步调在走,到头来给他人做了嫁衣。
先下手为强,杀了李长平和纪淮安,然后再嫁祸给青州附近流窜的山匪身上。
吴月弯刀,遥遥挂在树杈上。
一支兵甲悄悄进了青州的两处地方。
“大人,他没点灯。”
“没点灯就冲进去,一个蚊子都不要放出去。”
“诺!!”
……
……
……
曹刺史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成败就在此一举。
这样好的月色,曹刺史愁眉不展地品着茶,心里乱哄哄的。
“大人,大人……”
曹刺史放下茶杯,起身道:“这么慌做什么?人都杀了没?”
管事的急匆匆从小角门进来,很是狼狈地跪在地上,说:“大人,压根就没见着李大人和纪大人,他们屋子都是空的。”
许久,曹刺史瘫在地上,呆呆地说道:“……完了。”
这一夜,城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队铁甲红枪的士兵举着火把包围了整个曹府。
领头的宋锦是个脸上扎了青色胡茬的爽朗汉子,扶着佩刀,站在曹府匾额前,“进去,所有持刀反抗的就地正法,抓住曹氏所有宗族,把曹杰和他身边的管事一定留个活口。”
“——诺!”
纪淮安站在身侧,火把把他整个人都照得暖烘烘的。他拍了拍宋锦的肩膀,道:“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宋锦偏头笑道:“不妨事,举手之劳,这次不算你钱!”
“我出门都不带钱,你以后别想着朝我要钱!”
“那不行!”
宋锦回首,看向纪淮安道:“你这些世家一出手就到手两千金,见者有份,不给我这手下的兄弟分点?”
“别了,早就要花干了,两千金哪够整个青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