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过了,青州这些富商手里还有余粮,现在他们垄断了米价,平时六十文一斗,如今攀升到了一百二十文。”
“我手里这些金子,加上官仓里的米,光是熬米粥都不够分。”说到这,纪淮安收回手,冷雨沁得人心凉。
他恨恨道:“真想把他们这些发国难财的都抓起来砍了。”
街上人烟稀少,谢邱竹撑着伞,微微一笑道:“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用手里的两千金买到足够的米,帮青州度过这次粮荒!”
纪淮安不信,质疑地看向谢邱竹道:“你真有办法?”
谢邱竹觉得好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当然不是。”
谢邱竹凑近,微微一笑道:“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我所说的这个办法太险,成效如何也不能保证,但高风险高回报,纪二公子舍得自己的名声吗?”
纪淮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有,你在雍都也待过一段时间,我纪二有多好的名声?”
谢邱竹点头道:“说得也是!”
……
李大人重病下不了床,纪淮安就捂着曹刺史给他的金子,暂时帮他看着赈灾事宜。
“大人,您是不知道,这新来的纪大人完全是在乱搞嘛!”
“他把最近几个官府的粮仓给关了,还高价收粮,一百八十文一斗,还放豪言说这还收不到粮食,都是我们无能?你看看,他这不纯纯捣乱吗?”
……
……
“现在怎么办,门口的吃不上粥的百姓都在闹呢!李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别让纪二公子再添乱了。”
“是啊!是啊!”
李大人床前,几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语,随后都跟着唉声叹气。
“我还听曹家的下人说,曹家卖了不少东西,全换了银票,你说会不会是给了纪二?不然纪二怎么会这么护着他曹家?”
“我也听到了风声,纪家满门忠勇,怎么临了出了个纪淮安。纪家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李大人躺在床上,雨天的风湿犯了,根本起不来身,“这纪淮安,当初见他哥,逾白还说他这个弟弟是个好的,没想着越长大,越是坏了坯子。”
“欸!扶我起来,我总要先弄死他!”
李大人不顾腰伤就要起身,周围几个大人连忙压住他,“别了李大人,你这刚伤了腰,脚还肿得厉害,哪能起身啊!”
“是啊!是啊!这事不能急于一时。”
曹刺史最近那是松了口气,本来还想着弄死李长平那个碍事的,结果这纪二公子把他气得下不了床,又帮着他们本地富商抬了粮价,这纪淮安真真是次次都能给他惊喜。
身边的管事都说,这纪淮安看着都像是来顶罪,救他们曹家的。
曹刺史自从青州水灾便一直睡不好,这下他算是舒服了,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了。
这边薛从兴也找了纪淮安,围着他,在他耳边叨叨,“纪淮安你完了,外面都疯了知道吗?”
“今天我去街上买桂花糕,满大街都是骂声,还都是骂得你啊!”
纪淮安躺在院子里的藤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书,一手点心的。听见薛从兴这么一说,顿时就来劲了。
“他们都骂我什么?”
薛从兴鹦鹉学舌般,说得摇头晃脑道:“狗官该死!朝廷昏聩!他们说你牛头马脸,一脸奸臣像,还说你青面獠牙,专吃小孩小脑……”
纪淮安哈哈大笑,“真的假的,前面那句‘狗官’‘奸臣’我还能理解,这后面怎么越传越离谱了,我都成妖怪了?”
谢邱竹坐在一边吃茶,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这场面,就薛从兴一个人干着急,“纪二,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我怕你一出门会被人给套麻袋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