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洗了澡出来看了看,硬是没在房子里找出其他能睡人的地方。
“陆厌怎么办事的,找的客栈这么破,还小。”
谢邱竹拢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出来,笑道:“那你可冤枉陆厌了,这地方荒得很,能找出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你还替他说话。”
谢邱竹闭上嘴,抖了抖被子,“这床瞧着是小了点,但睡两个人还是够的。”
纪淮安又嫌弃地掀开被子,不自然地说道:“你睡里面,晚上真要出什么事,我也能起身快点。”
“成!”
谢邱竹大大方方地睡在里头,给纪淮安留了块刚好能躺下一个人的位置。
这张床睡两个成年男子的确小些,近乎到了翻个身就能撞到一起的程度。
本来没什么,可谁让纪淮安心里头有鬼。
感受到身侧温凉清爽的水汽,纪淮安睁着眼睛瞧着窗外的月亮,不时还翻个身,把即将散架的破床晃得咯吱响。
“睡不着?”
纪淮安沉默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吵到你了?”
谢邱竹不给面子地“嗯”了一声,“你动静这么大,位置这么小,我又不是聋了听不见。”
纪淮安:“……”
这样的空间又升起异样,纪淮安有种被人捉到把柄的羞窘,迫切地使他要逃离这个地方。
“屋子太闷,我出去换气。”
房间里开着窗,通着风又怎么会闷。但谢邱竹没说什么,由着他披件外衫出去。
出了屋子,没走几步就听到屋子里磨牙打鼾的声响,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然鱼龙混杂,多得是江湖中人。
客栈外面种了颗桂树,此时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
嫩花的小花隐映在绿色的叶脉下面,羞涩地绽放着花蕾,甜腻的香味丝丝缕缕就纠缠着,浓香馥郁。
一阵香风,袖袍吹开,发丝浮动。
纪淮安抬手拍了拍发热的脑门,独自一人在树下吹冷风,想要减退这诡异升腾的热意。
等到这股热意减退,纪淮安猜着谢邱竹睡熟了,才扭捏地上楼回房。
“那些东西,他们都吃了吗?”
“应该吃了。”
为了保险,其中一个道:“给他们再来点迷药,瞅着里面有两个人不好对付。”
才到楼梯口,纪淮安赶巧瞅见一行人鬼鬼祟祟地捅破糊门的明纸,往里头吹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