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这样的身板扛不住他纪二公子的一拳。
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
谢邱竹咧嘴一笑,“那好吧!今夜二公子睡哪儿?”
“我睡书房。”
谢邱竹“哦”了一声,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衣衫半褪间,谢邱竹好笑地偏头问道:“二公子,你还要留下来看吗?”
纪淮安额际青筋暴跳,看着一本不正经的谢邱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憋屈,无从下手的感觉。
…………
他不打媳妇。
虽然他这个媳妇是个男的,他有些接受不能,但他娶了就没道理因为说不过媳妇就打人。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把谢邱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白脸摁在地上暴锤!
“走了!”
纪淮安扭头,风风火火地抱着枕头就要离开这个房间,身后还能听到谢邱竹得意刺耳的笑声,又轻又哑,却让气急败坏的纪淮安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
真是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
书房这么大,连个御寒的衣物抖没有。
纪淮安无法,和衣闭目睡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耷拉在外面,身上的婚袍绣了太多的金线刺绣,繁琐又不舒服。
窗边靠近池塘,夜里有点寒气,风刮进来,纪淮安只觉得冷又蜷紧着身子,睡了好一会,实在是不舒服,才又懊恼地爬了起来。
月上中天,睡不着的纪淮安坐起来瞧了眼天色,“这时候,那家伙应该睡着了吧!”
月亮底下,纪淮安偷偷摸摸往自己房间摸,明明自己的府邸,偏把自己搞得像是个偷人的贼。
新婚夜,床头两支龙凤烛彻夜不熄。
纪淮安摸进房间的进程也十分顺利。
床上的男人散了发髻侧身躺在床上,纪淮安本是只想找床被子,结果衣柜里什么也没有。
纪淮安自语道:“明天就让陆厌往书房放床被子。不对,再摆张紫檀木的大床,熏上香。”
一回头,打着哈切的谢邱竹正拢衣抱臂瞧着他。
纪淮安转身后背抵着衣柜,捂着咚咚直跳的心脏,道:“吓死我了,你不是睡了吗?”
谢邱竹扯了扯肩上滑落的衣服,解释道:“我觉轻。二公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翻柜子,是书房里冷吗?”
纪淮安薄唇紧抿,“书房下人没铺褥子。”
可不就冷得慌。
谢邱竹没说话,盯着纪淮安瞧了会儿,转身坐在床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床大,今夜睡这儿吧!”
纪淮安扭捏了一会儿,嘴里蹦出几个字,“是你求我睡的,不是我自己要睡的。”
谢邱竹没搭理他,往里边靠了靠,留出半个床位。
纪淮安这才悻悻地卸了头上的金冠,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随后喜滋滋地躺平。
舒服啊!终于能睡床了!!
除了身边躺着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在这个男人不臭,还带着缥缈如烟的清苦药香,十分助眠。
另一侧的谢邱竹阖眸,将溢出眸子的戾气收敛。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如同收起了已经露出冷刃的钢刀。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感觉身侧的位置凹陷下去,直到另一个体温将空缺填满。
这个人,他暂时还动不得!
红烛垂泪,宫灯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