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就是这个时候见到的谢邱竹。
如今纪淮安的赐婚还没摆在明面上,外人只知道送来的质子是要联姻,却不知是与谁联姻。
当今陛下还未有子嗣,唯一未出嫁的便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姐姐,梁令月。
所有人都以为大长公主会是和亲的人选,怕她自己也是这么以为。
宫里的瑜王找纪淮安打马球,纪淮安答应了才进的宫。
谁让瑜王是唯一留在皇城的王爷,能随意进出皇宫,闲的没事还爱办宴席,顺便找几个官宦子弟打马球,投壶……
纪淮安入乡随俗,受邀入宫。
马球打到一半,纪淮安觉得与一起手软脚软的软脚虾打球实在没劲,就一个人尿遁跑到一处树杈上躲凉。
视野开阔间,余光瞟到红花绿荷中穿梭着一个人。
那人格外瘦弱,孑然伶仃,他身上穿得也不是宫人的服制,而是粗布麻衫,青白错落间,竟是与周围的巍峨奢靡的宫宇毫不搭边。
离得近些,纪淮安才发现这男人长得还挺好看。
眉峰英挺,眼窝深邃,优越的鼻梁又直又顺,好像手指能从上面顺滑而下。
男人在水中衣襟微敞,露出白皙莹润的锁骨,鬓发微湿贴着耳鬓,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唇色都有些苍白了。
此刻纪淮安叼着根草枝子,踱步倚在廊桥柱子上,口中感叹:“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果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
可能是此地人影稀松,谢邱竹抬眼狠狠朝他瞪了一下。
纪淮安不怒反笑,看来他是听到了。
本来还以为是个木头美人,没想到这般凌厉的小眼神怎么看,怎么勾人。
“怎么,这就生气啦!”
纪淮安来了兴致,蹲下身笑道:“你是怎么惹了梁令月生气,罚你在这捡那劳什子玉佩?还好你遇见了我。”
说着,他不知羞地抬手指向自己道:“你对我说两句好听的,讨好讨好我,指不定我就替你去梁令月那求求情,救你出了这清池。”
谢邱竹第一次正眼看着纪淮安,那是一张艳若桃李的妩媚面孔,又因冀北祖上有几分异族的血统,所以眼睫又浓又密,佻达轻薄的气质随着他咧嘴一笑瞬间涌现。
他笑得魅惑又邪恶,勾着手指都像是上位者的施舍。
纪淮安压低声音,对池子里的男人蛊惑道:“求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谢邱竹知道他,冀北宁远侯家二公子。
纪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