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很痛,流了好多血,他是不是要死了?冲动带来的无畏迅速消退,他犹豫了下,后面是拿着甩棍过来的保安,这么多人。
“啪嗒”。
刀掉落在地上,他举高手,颤颤巍巍地说:“救我、救我。”
保安们飞快将他压在地板上。
程丹若上前,按住靠近心脏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流侵染了白皙的手指,黏腻中透出铁锈味。
她没有太担心,抬手的时候,她对准的是动脉,但下刀子的那刻,猛地醒悟,重伤和轻伤不是一回事,遂偏了半分。
应该死不了,而且这是在医院:“你什么血型?”
“B……”他痛得说不出话。
闻讯而来的其他医生立马打电话给血库,又有人推来推车:“快快,2号手术室空着。”
混乱中透着有序。
程丹若趁机脱离了人群,去卫生间门洗手。
血水黏糊糊的,按了三泵洗手液才搓干净。
“你胆子也太大了。”小汪拖着腿软的小兔进来,犹且沉浸在恐惧中,“太吓人了,你怎么敢!”
程丹若:“脑子一热。”
“我腿都软了。”小兔蹲在墙角,碎碎念,“那刀这么长、这么长!我的妈!”
她笑了笑,注视着水池中寡淡的血水,心想,回不去了。
在食堂的闲聊,让她短暂地回到大学时代,可她终究不再是原来的女大学生。
沾染过的血和生命,死在她决策下的人,宫廷的鬼影和怨魂,无数亡灵白骨堆积在来路,阻断今生的归途。
“那个,你男朋友来了,在外面。”小猴探进脑袋,口气犹疑,“呃,他问我是不是你干的,大家都看见了,我就说了实话。”
程丹若:“啊……”
歇菜。
她拧上水龙头,思考了下该怎么狡辩,最后决定破罐子破摔。
总之,先若无其事地出去。
谢玄英提奶茶和鲜肉月饼:“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随便买了两种。若若该回家了,改天再送她来上海,你们吃顿饭,好好聊。”
别看她们背后吐槽,当面还是挺客气的。
“行行,谢谢啊。”
“破费了。”
“你对若若好点就行。”
她们没打扰小情侣,识趣地拿着点心撤了。
程丹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我的呢?我也饿了。”
“在车里。”谢玄英拉住她的手,“该走了,今天限号。”
“噢。”
回到车里,果然有奶茶和热腾腾的鲜肉月饼,她吸了口热饮,开始吃下午茶,时不时偷瞄一眼,评估情况。
他专心开车:“看我干什么?怕我说你?”
“你不生气吗?”她说。
“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犯错。”
程丹若警觉:“听着像反话。”
“那是你心虚。”他说,“我真没生气,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地上都是血,吓我一跳。但我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意外却什么时候都可能到来,你能应付当然最好。”
程丹若微微安心。
“不过,你要是能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来处理,我会高兴点。”他说,“毕竟很危险——你怕吗?”
她犹豫下,不肯撒谎:“还好。”
他又问:“怕杀人吗?”
“我这算见义勇为吧?”她有点拿不准,“会被起诉吗?”
“大概率不会。”他顿了会儿,才道,“有负罪感吗?”
“我应该有吗?”程丹若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了。
“不需要。”谢玄英道,“人一旦越过那条线,也就不再受线内的保护。你不是圣人,也不是智脑,不可能尽善尽美,别太苛求自己。”
程丹若低头咬月饼。
车上了高速,水泥路平坦。
“其实,”他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