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产子!
她的叫声凄厉哀绝,几似怨魂,下身血流不止,染红草席,周围的人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
“我知道她,是船上老桥头家的闺女。”
“怎么在这儿生?脏了人家的门楣,晦气。”
“呵,你知道什么?老桥家的闺女可没嫁人呢。”
“竟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休要胡说,船上卖笑的女子,何至于披麻戴孝在此产子?必有隐情。”
“对啊,这女子戴孝产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有碍观瞻、有碍观瞻。”
“哇——血——”
人群吵吵嚷嚷,惹来深宅中的家丁驱赶。
他们想把产妇拖走,拽着她的两条腿往外拉,血液蜿蜒,女子叫声愈发凄惨,心善的人忙阻止:“都看见孩子的头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滚!少管闲事!”
善心人畏惧赖家,只好去扶那产妇。
但产妇不肯走,哭喊道:“我冤啊!!赖二打死我爹,强占了我又不肯认,我就要把孩子生在这!”
“我们母子死在这里,做鬼都不放过你个畜生!”她一面哭叫,一面流泪,下身鲜血与污秽齐流,格外恐怖。
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谢玄英在路边听见,眉头紧锁。
他示意护卫上前,叩门喊话:“巡抚大人在此,还不快开门跪迎?”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气氛,民众里三层外三层聚集,赖家的家丁连滚带爬的进去把老爷夫人都喊了出来。
阴云密布。
谢玄英拿过小厮随身携带的纸伞,撑开了放在产妇身边,挡住她光溜溜的腿。
产妇披头散发,身体浮肿,为了生子也没穿裤子,被人这么围观,可谓一点尊严也无。她望着谢玄英,双眼泪流不止:“大人,为我做主!为我做主啊!我爹死得冤枉,冤枉啊——”
最后三个字,真如厉鬼复仇,尖锐阴森。
谢玄英这两日正在妇产科知识,见她流的血量就觉要遭,遂叹气:“你放心。”
产妇挣扎着爬起来,朝他拜了一拜。
谢玄英被她拜得毛骨悚然——他真的看见孩子的头了,赶紧挥手示意她停下。
有他做示范,百姓们面面相觑片刻,有些人跪下,有些人拿了伞和衣裳,还有个说是稳婆,钻过人群凑过去接生。
赖家老少很快出门跪迎。
当家的老头子年纪一大把,原想开口请他进去,但立即被柏木喝住。
“赖二是哪个?”
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两股战战,撘不上话。
“此女告你殴死她父亲,强占民女,可有此事?”
“冤、冤枉啊……”
话音未落,就听见人群中有人掐着嗓子说:“你夜里坐船调戏小娘子,老桥头拦你,被你打了顿,推进河里溺死了,你强占了这丫头,又醉醺醺地去了妓院。”
“我也瞧见了。”又有人粗着嗓子附和。
有两人开口,赖二不敢再辩解,慌慌乱乱地寻借口:“我以为她是船妓。”
谢玄英道:“抓起来,送到清平县衙。”
他这巡抚是主平叛军事的,不管断案判罪,得送到县衙才行。好在清平知县本事没有,人倒是还行,知道是他送的人,必会严查。
又看了眼产子的女人,“送医馆去,诊金我出了,生下孩子再做计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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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上述经历,谢玄英已经洗过澡,正在擦头发。
他也不想大半夜折腾,可在外奔波多日,哪怕日日戴着乌纱帽,也总觉得沾染灰尘,非得洗一洗才舒坦。
而程丹若听故事入神,也失了困意,精神地追问:“然后呢?人救下没有?”
“没有。”谢玄英道,“孩子落地就没气了,做娘的熬了两天,听说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