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微笑不变。
之后是平江伯夫人,因为陈芳娘的关系,倒也和气,笑着朝程丹若点点头:“你和老二媳妇是表姐妹,有空常走动。”
平江伯夫人因老太君在,尚未分家,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
“是。”程丹若温顺地应下。
平江伯夫人又介绍自己带来的三个姑娘,两个是她们大房的嫡女,一个是二房的,姐妹三人均是红袄蓝裙,头戴金草虫簪,但气度区别甚大,大房的姑娘明显外向自如,另一个则底气不足,小心翼翼,不敢走岔半步。
但有趣的是,二房姑娘的绣鞋上,缀着一排细密的珍珠,大房的两个反倒没有这般奢华。
安陆侯夫人、定西伯夫人、承恩公家的大儿媳和安国公夫人,也前后脚到达。
程丹若忽而发现了认人的捷径——勋贵之家,基本人人穿妆花织金的袄裙,狄髻上插戴金银玉饰,比起宫里的妃嫔也不差。
倒是未嫁的姑娘,穿妆花的不多,头上插戴的也不过一两件,都很招人怜爱。
但最出挑的莫过于定西伯夫人的小姑子,老伯爷的幼女。
柳氏见了都夸赞:“好样貌。”
程丹若寻声瞟去,亦是一怔。
这桃娘约莫十三岁,豆蔻之年,还一团孩子气,可眉目精致,杏眼桃腮,已经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人如其名,如桃花艳丽,一下把人都比了下去。
她岁数小,又是老伯爷的老来女,胆大活泼,居然问:“我与谢郎,孰美?”
众人大笑。
定西伯夫人绷不住了,强笑道:“淘气。”又同众人说,“她自小随我公公在西南长大,几个兄长都宠着,脾气有些娇惯。”
程丹若神色微动。
西南……定西伯……是在云南贵州那边镇守吗?
“大嫂,我好奇呀,人人都说谢郎美。”桃娘望着程丹若,说,“夫人就是谢郎之妻?”
程丹若:“是。”
她问:“我与谢郎,孰美?”
程丹若:“谢郎。”
桃娘似乎不大相信,挑剔得问:“是吗?我亦不能及?”
室内蓦地一静。
明德堂还是原来的明德堂,上首两把官帽椅,下面十六张交椅,若干圆凳。
座上的贵妇太太们,有人喝茶,有人扶鬓,有人吃点心,但她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她身上,如芒在背。
程丹若也是无语。
她猜得到今日或许有人刁难,却死活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想想,说:“谢郎美甚,世无能及。”
定西伯夫人有心混过去,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问谁也不该问她呀。”
可桃娘在民风开放的西南长大,定西伯又相当于土皇帝,性子骄得很。
程丹若连“都美”也不肯说,她如何能不记恨,立时问:“既有珠玉在侧,夫人可觉形秽?”
“自然。”她说,“我日藏铜镜,夜熄灯烛,恨不如参商不相见。”
桃娘愣住了:“当真?”
“自然是假的。”程丹若朝她笑了笑,“妹妹艳若桃李,有倾城之姿,忍不住想和你多说两句话。”
桃娘轻轻“哼”了声,偃旗息鼓。
定西伯夫人如释重负,告罪一声,拉着小姑子入座。
最后到的是宁顺侯夫人。
乍一照面,她握住程丹若的手,夸了又夸:“这就是谢郎媳妇吧?好人品。”
仔细端详她片时,摘下手上的镯子:“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给你的,这镯子同你的倒是相配,就凑个对。”
程丹若连连推辞:“不敢当,无功不受禄。”
“宁顺侯夫人既然给你,你就收下吧。”柳氏也惊诧,脸上却笑着打趣,“给了我们,可别后悔。”
“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吗?”宁顺侯夫人说是这么说,心却在滴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