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雉轮王被杀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毫无意外地,楼罗人对夏国施展了二十多年来最为恶毒的一次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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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马河像往常一样静静的从大青山脚下流淌,穿过一望无垠的博凌滩,似乎没有留下任何记忆。但被它滋润的土地却变了模样。
秋季的博凌滩上本该牛羊成群,如今却是一片死寂。曾经牧民们多如繁星的羊皮帐篷像瘪了气的球一样狼狈的摊在地上。
那些没有被彻底破坏的毡房则歪歪扭扭的立在那里,风吹过时发出“呼呼”的凄惨叫声,诉说着它们的苦难。
漫山遍野的牛羊也不见了踪影,都被楼罗驱赶到了更遥远的北方,只剩零散的几只脱离队伍的牲畜孤独的徘徊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漫无目的地寻找它们的同伴和主人。
南方不远处的几个村落里,到处都冒着浓烟,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那股焦臭的气味。
楼罗骑兵铁蹄践踏之处一片狼藉。成排的房舍被推倒、烧毁,布衣百姓的尸体横陈在路面上、院落里、沟渠中。因为楼罗在凌晨突袭的原因,多数百姓都是惨死在自己家里。
他们的衣服和鞋子被剥落,赤身裸体、手无寸铁。多数被屠杀的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之人则被他们掳掠去漠北充当奴隶。
树叶沙沙作响,野狗舔舐着鲜血,忙着啃噬遍地的尸体,连吠叫的空闲都没有。雁台州的官兵到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幅人间惨照。
劫掠者早已没了踪影,他们能做的只有掩埋尸体。这是楼罗的惯常做法——趁着清晨的雾气打家劫舍,然后快速离去。只是在这平静的二十几年的岁月里,人们都忘了。
斛律邪家的鹿角毡房也在这场浩劫中遭殃。草地上一只断掉的棕红色鹿角标志着这里大概是他们在博凌滩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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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围墙东倒西歪,羊皮毡房不知被吹到了何处,铁皮炉子中的炭火早已熄灭,只剩灰色的碳渣。
斛律邪已经带着斛律敦和斛律显躲进了南面与界桥村搭界的山林里。
几个时辰之前……
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与往日没有任何分别。
楼罗来临之前,斛律邪正在院落中生火,准备为两个孩子煮一壶新鲜的马奶,再烹制一些牛肉。
刚刚起床的斛律显帮着他捡拾干柴,斛律敦还窝在温暖的被褥里,不肯起身。
那日回到家中把苍兰杀死雉轮王的事情告诉郭夫人之后,斛律邪曾提议举家搬迁到西边的云野州去避祸。
但郭夫人却不同意。她是生长在中原的女子,安土重迁的思想根深蒂固。在她看来,斛律氏已经在界桥村生活了十多年,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举家搬迁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博凌滩是难得的天然牧场,若是换一个地方,恐怕家中的牛羊也难以适应。
斛律邪认为妻子说的不无道理,最终做出妥协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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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斛律邪如往年一样来到水草丰美的博凌滩放牧,要把家里的牛羊全部养的膘肥体壮准备过冬。
为了锻炼已经年满十岁的儿子斛律敦骑马放牧的本领,这回斛律邪将他也一起带到了草原上。斛律苍兰则跟着郭夫人留在界桥村打理家务、喂养鸡鸭,准备过冬的衣服被褥。
清晨,一阵风从林地的方向吹来,差点吹熄了斛律邪刚生起的火。斛律邪正在添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作为一个在草原生活了十多年的游牧民,他对声音极为敏感。
朔风中夹杂着一种古怪的声音,虽然极其细小,却逃不过斛律邪的耳朵。他快走两步来到一片空地,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到泥土地面上。
这已经不是斛律敦头一回看到父亲做出